“真没有?”“真没有。”“这就邪了啊!?”伍支队长有点疑惑地自言自语了句。秦高峰想不出什么能让伍支队长忧成这副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这么回事,这事我也没法跟别人商量,你给我分析一下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伍支队按着惯例,发着烟,俩人一人一支,两杆枪一点,细细说上了,这之中的迅息却是来自曾楠,详细的情节当然有点难以启齿,曾楠只是说简凡意图非礼自己,被自己摁住打了几个耳光,特别声明,耳光有点重了,至于重到什么程度没说。不过伍支队长却是更心惊于简凡知道了自己一些设计的轮廓,大致与事实相符,而恰恰是知道了这些,让伍支队长担心刚刚开始的计划流产,这才火急火燎地直接把参与者秦高峰叫来了。秦高峰听着,这个曾楠是个特殊的人物,其父曾国伟和伍支队长私交不浅,而她本人对外又有李威的养女之称,两只脚踩了两头船,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现在秦高峰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只是知道在伍支队长的心里份量不浅。现在居然听说自己手下敢对这号女人意图不轨,就有点心里不得劲了,听着听着脸上有点发烧的感觉,对于此人的行径,要落到支队长嘴里,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八成自己也得负连带兼领导责任了。果不其然,事情刚一说完,支队长虎着脸就训上了:“哎我说高峰,我把人放你手底下,你怎么教的?这才几个月,强抢民女都干上了?再过两天,是不是还得杀人放火呀?”“咂……”秦高峰咂吧咂吧嘴唇,话不好解释了,想了想,还是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应付着领导:“支队长,我都跟您说过几次了,这孩子善恶观和是非观念都不强,全凭个人好恶办事,您别指望他能有什么崇高理想和信仰成不?……再说了,他就那德性,不愿意干的事得慢慢来,您要逼着他,他会变着法了撂挑子,我可都提醒了啊,您还要一意孤行捏高帽,非给他安个三等功臣,得,现在尾巴翘上天了吧!?……您别说我没提醒您啊,这小子机灵得很,就和仁通和四方捣得那些鬼,搁我我是想不出那么多歪门道来……”伍支队长静静听着,像在考虑着,突然问了句:“那你说,下一步他会怎么办?这个棋子要脱了咱们的视线,那可要成颗枪子了啊,别给训出杆枪来,咱们当了靶子,那可成了笑话了。”“这个倒不会,他没那么大胆。”秦高峰摇摇头,这几个月的了解,明里暗里吃惊的地方着实不少,不过想想一年前唯唯喏喏、胆小怕事的简凡,此时已经成了让支队长也头疼的角色,心里隐隐有所不忍,劝了句:“不过呢,这小子不太好捉摸,经常会从咱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他那脑瓜想得跟正常人不一样……支队长,我建议您呀,还是让他回乌龙当个小片警得了,我可都训了八个月了啊,这杆枪还是时灵时不灵,脱靶比中靶多。您说这政治素质、业务素质加上心理素质是一塌糊涂,一天到晚净钻厨房里,我就想不通您看上他那一点了,非把这人抬出来,我怎么放心呀!?要有三长两短,我这队长,怎么跟他家人交待呀?”这话里倒透着几分担忧,不知道是出于不太信任还是出于不忍,秦高峰说着的时候眼光闪烁着,注意着支队长的脸色,或许从心底里,宁愿这个小子永远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宁愿这个小警,永远钻在厨房里。却不料这话惹得伍支队有点吹胡子瞪眼了,不经意又流露出了领导训话的态度,瞪着秦高峰斥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向我交待吧啊。马上给我找到人,在思想不稳定之前,一定要防着他和目标人接触……你培养的人,你一定有办法给我挟制住他,这也是对他本人负责……再出了三年前那种事,我派你去。”“支队长,我还真想去,不过就我这警龄,想当坏人估计都没机会。”秦高峰陪着笑脸说道。正说着,电话响了,伍支队长摸着手机,却见得秦高峰已经接住电话了,是他的电话在响,一看号码,乐了,笑着说了句,支队长,看,他还是相信组织的嘛……玩笑归玩笑,说着接着电话应着,嗯嗯了几声,脸色渐渐地不好看了,说了句周一来找我,嘭地扣了手机,怪怪地看着伍支队长,伍支队长惊声问了句:“怎么啦?他要干什么?”“他要辞职。”秦高峰凝重地说了句,伍支队长惊讶的表情霎时僵到了脸上,怪怪地看着秦高峰,不料秦高峰却突然笑了,笑着说道:“支队长,我都说了会很意外。撂挑子了吧,这下撂得干净。我可没治了啊,他不干了。”“看笑话是不?”伍支队长对秦高峰的一脸笑明显不满意了,拍着大腿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两圈,干脆朝着路面走着不理会秦高峰,忿然撂了句:“他要是溜了,我拿你示问;曾家的闺女要出了事,我照样拿你示问。辛辛苦苦培养了大半年,不能捞了堆好处就跑吧?这小兔崽子,德性怎么比你还差啊!?”“嗨、嗨……支队长,您等等……您别这么咄咄逼人,再逼的话,他不辞职都敢跑喽。”秦高峰看着领导生气跑了,几步追了上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个人沿着河畔的路走着,又密谋上了……◇◇◇◇“我靠,你要辞职……你脑袋里不是进水,灌大粪了吧……”老城区二层小楼的隔间,老三黄天野正数着一鞋盒子钞票,看样是营收款项,净是一堆块儿几毛的零钱,闻得躺在床上的简凡打电话说辞职,惊讶了。此时的简凡,正躺在黄天野的狗窝里,满墙贴着明星的画报,简凡换了黄天野的衬衫,脸上敷了一层白白的药膏,也是黄天野给买的,听得哥们惊声怪叫,却是无动于衷,悻悻地往床头一扔手机,翻着白眼看了数钱的老三一脸财迷的样子,嗤着说了句:“我辞职,你大惊小怪什么?”“喂喂喂……锅锅,你可想好啊,这可不跟摆摊卖饭样,说不干就不干了……就你这德性,脱了警服,谁还要你呀?”黄天野说得实在,话里着实关切。简凡看看,倒有点兴致了,笑着问:“老三,你不是巴不得我跟你开饭店不?”“是啊,可我觉得你小子不靠谱,还是想混个人五人六,肯定不会死心塌地去干那买卖,还是算了吧。哥们我自己干。”黄天野说着,看着一脸如同做面膜的简凡,旧话重提了:“哎,简凡,这脸上到底咋回事?你打架向来不是个冲在前头的主啊?”“咂,我都说一百遍了,执行任务,受伤了。”“不能吧!?哪个犯罪份子这眼这么准,净往警察脸上打,就知道警察都不要脸咋地?”“老三,我看你是生活不想自理了,逼我动手呢是不是?”简凡恐吓着,被揭了伤疤。“吓唬谁呢?你睡着我床、穿着我衣服、还支着我去买药,不赶你就不错了……”黄天野嘿嘿笑着,大有坐东为大的样子,笑着凑上来,悄悄问道:“喂,锅哥,您老不会是欲火中烧、精虫上脑、饥不择食了胡乱放炮吧,逮着那个警花妹妹要强干了吧!?看看,这脸上还被剜了一道,指甲印嗳……这事我有经历啊,我跟我第一任女朋友上床时她不太愿意哦,丫的乱抓乱挖,第二天我就跟你现在的德性样,哈哈……喂喂,说句话呀,分享一下经验嘛,哎,问你呢,上手了没?”简凡一骨碌爬起来,吓得黄天野赶紧地躲,不过却只是作势了一下,只听得简凡笑着说道:“我说我上手了,你小子又要套我细节;我说我没上手,你肯定不相信。所以对这个问题,我保持沉默,你猜。”“不用猜了,你这鸟样,八成没上手。”黄天野笑着,彼此间熟稔无比,说了上句就知道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