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小项目就不一样了,这个周老板为了省钱都是自己请的施工队,技术员出现失误可没人给他兜底,让他拿自己工资去赔他肯定不乐意。所以只要没人看出来,那就继续干,反正房子建好他就走了,就是后续出问题也不一定能抓到他。陈高翰这么一说老板自然也生气,回去把施工队骂了个狗血喷头。技术工还不服气,梗着脖子跟陈高翰犟嘴,“你哪个学校出来的?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能在这里胡咧咧,合着钱不是你的你就能胡说?我经手这么多工程都是这么干的,一点问题也没有!”陈高翰都被气笑了:“怎么着,还想跟我比划比划?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还哪个学校毕业,老子下工地的时候你毛都没长齐呢。”周老板见技术工还顶嘴气的太阳穴直突突,这还好是只搭了一层架子,要是房子建好又出问题,他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放了。他喊人把技术工拉走,技术工还要继续争辩,周老板说:“亏不了你的小子,等我忙完就给你送局子去。”送走这个傻逼,周老板焦头烂额的给其他人打电话。三人也不用人招呼自顾自在工地转了半晌,陈高翰时不时指挥着两人去量个角度看看木板和钢筋,幸好其他地方都没出什么问题。这一忙就忙到晚上,老板要请陈高翰出去吃饭,陈高翰说:“工地不是有人做饭吗?我们跟着吃点就行。”桌上三个男人负责喝酒应酬,方泠捡着自己喜欢的吃菜,普绍祺还起身给方泠倒了杯橙汁,方泠道谢接过来。普绍祺看着旁边正吹牛对着喷的两个人,问方泠:“无聊吗?”方泠没答只说:“好久都没下工地了。”她在读书的时候跟着老师倒是去了几次现场,不过英国人工贵,那边的承包商都开始用机器了,还有很多抑尘的幕布,跟国内不太一样。普绍祺就讲自己之前驻场的经历,“我大四就签了公司,前两年都在驻场,每天都分不清是干活还是在休息,混了两年出来感觉实在不像样子,我黑的我妈都认不出来了。”讲到这里方泠笑了一下。普绍祺:“还好陈工愿意给我机会,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工地待着呢,从一个工地到另一个工地,每次放假出去买个东西,都跟乡巴佬进城一样。”周老板笑道:“我在这里待久了,裤腿上带着泥点子,一进城可不就乡巴佬吗?”众人都笑,笑过之后周老板继续跟陈高翰说话叙交情,陈高翰劝周老板不要省小钱,“请个监理过来压着,他们就不敢像今天这样跟你对着干了。”周老板叹气:“上一个刚被这帮孙子气走,再找也不容易啊。”泥石流处理完周老板这边的事也不过花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有一天是处理技术工作,另外两天就是陈高翰跟技术工对骂。关键是陈高翰骂完人把技术工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还能丝毫不受影响,悠哉悠哉的带着方泠去另外两栋建到一半的房子看结构。陈高翰培养人真的一点都不藏私,他在设计这几栋房子时要注意的点都一一给方泠讲清楚,还会给方泠找一点极端一点的情况,考她怎么做。方泠错的多他更放心,“现在知道了改过来就行。”但就是带着人学习也用不了一周啊,工地都被他们踩烂了。方泠还想着为什么的时候,陈高翰第二天就包车带着他们到了更偏僻的村镇,这路都能把人颠吐……如果不是信任老板,这种场景真的很像拐卖,特别是车里加上司机三个男的,只有她一个女的。到了地方还遇见很多同行,陈高翰入乡随俗的给他们散烟,几个学生摸样的男生扛着三脚架,唯二的女生身边堆着很多红色跟黄色的箱子。女生看见方泠也很好奇,有一个胆大的跟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说两句话,男人看着这边一点头,她就冲方泠走过来了。她走近问:“姐姐,你们上班之后还要来工地吗?”方泠被她问的满头雾水,又聊了半天才知道他们这次过来是帮附近十来个村子测量宅基地的。女生是h大测量专业的学生,他们老师说这次算实训,要是画的图能用还会发钱。女生:“不过我估计也没多少。”……因为本地负责测量工作的测量员好像就是受不了这工资跑路了。乡镇政府账上根本没多少钱,所以每次都是等上面分人过来帮忙干活,但人来了之后即使拿着县里拨的工资也留不住,因为实在是太苦了。特别是这种带着下乡性质的工作,领导派你下乡帮忙,那你怎么去?县里一天能发几趟下乡公交?就是到了公交站,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呢,这段路你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