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练功走火入魔,亦或是与人恶斗,受了重伤?
可是,这样重大的消息,红绡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于他?
难不成,就连红绡都不知道?……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争前恐后地钻进他的脑海,几乎叫他理不清思绪,短暂的愣怔过后,严风俞很快收敛心神,他皱起眉头,再次抬眼去看时,来人已经靠得极近——没了廊柱的遮掩,一张苍白得好似一张脆纸的清隽面容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来人确是陈凉玉无疑。
想起七年前的那次交手,严风俞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中的长刀,刚要从高处跃下,一声清脆的“师父”从长廊的尽头传过来。
怎么又有人来?
严风俞蹙了蹙眉,朝声音的来处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人映入他的眼帘。
这人约莫二十出头的,身上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青城派弟子服,腰间却别了一柄颇为别致的桃花描金折扇。
这扇子?似乎有些眼熟。
严风俞想了一会儿,隐约记起什么,却又不太清晰。
他蹙了蹙眉,低下头,继续打量。
青年相貌清秀,墨发被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弟子服被他穿出了世家贵公子的倜傥气质,明明年纪不大,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凶煞戾气,好似某种凶恶的野兽,一个不高兴就会咬断人的喉咙。
此刻他沉着一张俊脸,上挑的桃花眼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嗔怪和不满。
“师父,”青年放慢了脚步,走在陈凉玉的身侧,语气颇为不忿地向他道:“您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不在房里待着?天气这么冷,您这是又要去哪里啊?”严风俞:……
这是徒弟训师父,还是师父训徒弟?
陈凉玉停下脚步,刚要端起师父的架子,一件厚实无比的狐毛大氅已经劈头盖脸地罩在了他的身上。
狐毛柔软无比,甫一上身,便为他隔绝了料峭的寒气,暖意悄然蔓延,淡淡的沉水香袅袅地笼罩周身,叫人身心平静。
于是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训斥话语便像是落入了温水的碎冰一块,很快消融于无形。
陈凉玉舒服地眯了眯眼,由着小徒弟为他穿好大氅,整理好衣裳下摆,又由着小徒弟为他戴好兜帽,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个颀长的粽子,才道:“屋子里有些闷,为师打算去前面看看。”
这话不知哪里触着了小徒弟的霉头,只见他得寸进尺,跐着鼻子就上脸,眉头一拧,怒道:“几百个黑甲军士兵而已,张文山他们还能应付不了吗?哎呀,师父,您就别操心了,现在天气还凉,早上风又冷,您还是回屋待着吧,省得回头犯了病又要折腾我。”说到这里,不知他联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陈凉玉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闻言只当他没大没小,刚要呵斥,又听他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我不是说师父您折腾我不好,师父您要是想折腾,您就尽管折腾,徒弟绝无二话……”咳嗽一声,续道:“我这不是担心您的身体嘛,您可是我们派的顶梁柱,您的身体一日不养好,我们师兄弟可就一日不得心安。”陈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