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风俞笑道:“红绡让有机会就来看看我?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难道她忘了之前我要杀你的事情吗?”
听见这话,秦楚立刻涨红了脸,气冲冲地写了几句什么又全部擦掉,最后平复了心情,写道:「姑姑救了我的性命,自然是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别说她要我过来看你,就是她要我立刻去死,我也会眼睛不眨一下。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那个家伙应该睡不了多久。」说着就要站起身离开。
严风俞看见秦楚时,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还有赖于秦楚的帮忙,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下态度,软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风哥不该说你红绡姑姑的坏话,是风哥错了,你来都来了,不如再帮风哥一个忙吧。”
秦楚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什么忙?」
“劳烦你替风哥寻个药来,那药比较难找,市面上恐怕买不来,这样,你去一趟东三胡同,找一个姓郭的管家,那老头脸上有颗痣,很好认,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就行。”「然后呢?」
“然后你把他配好的药拿进来送给我就行。”严风俞道:“我有点赶时间,三天内你能再想办法进来一趟吗?对了,你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下回来的时候,也给我带一个来。”
秦楚有些犹豫,严风俞补充道:“放心吧,风哥都这样了,害不了人的。”
秦楚见他形容狼狈,说句话还要大喘气,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
严风俞冲他笑了笑,“那就多谢你了。”
秦楚还是有点怕他,尤其当他那样笑的时候,好像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似的,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将令牌放回原处,又等了好一会,费驰才悠悠醒转,秦楚低眉顺眼给他端了一杯水,费驰一边喝水,一边揉按太阳穴,放下水杯时忽然道:“过来,坐这儿,我问你个事儿,听他们说,姓严的那家伙也睡过你,有没有这回事?”
秦楚抬眼看他,不清楚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讷讷地点了点头。
费驰勾唇一笑,倾身捏着秦楚的下巴,笑道:“小鸭子,说说看,是费爷我弄得你比较爽,还是那姓严的弄得你比较爽?”秦楚:……
他想:昨晚你还没来得及弄我就醉得晕过去了,这让我怎么比较?
抬手指了指费驰,示意「当然是你」,秦楚低下头,白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个招牌式的羞涩笑容。
费驰朗声大笑,“哈哈哈……我就说嘛,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得活好才行,哈哈哈……昨天辛苦你了,来,拿着,别跟费爷客气。”说着掏出一锭亮闪闪的金元宝,塞进秦楚手心里。秦楚:……
秦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不说,还偷他的东西去看严风俞,实在受之有愧,但是见他那么坚持,怕拒收了伤他自尊,只好点了点头,收下了。
那日之后,费驰寻思秦楚那小鸭子不仅长得好看,脾气好,还挺会服侍人的,就又抽空去找了他几回。可惜没过几天,元嘉帝那边就给他派了个任务,再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了。
因为惦记着秦楚那边的酒香,费驰从宫里出来后就急匆匆地赶去了他的住处。
到了地方,却被告知,他走后没几天,秦楚就离开京城了,那边管事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费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忽地想起监狱里的严风俞,索性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想去找找严风俞的不痛快。
说起来,自打那壮汉狱卒收缴了他的刑具之后,费驰就格外热衷于跟严风俞念叨一些临州那边的事情。
这天也不例外。
来到狱中后,费驰先是照例给自己搬了把椅子,然后翘着二郎腿,看着躺在地上的严风俞,笑呵呵道:“这几天有点忙,没能来探望严护卫,还希望严护卫不要见怪啊。”
严风俞没有理他,手指轻轻摩挲刻满划痕的一块石转,耳朵贴着地面,听着地底下传来的空洞回声。
费驰早就习惯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自顾自地道:“前几天皇上收到姜护卫的快马传书,严护卫猜猜看,那信里头说了些什么?”
严风俞还是不说话。
费驰神情冷淡下来,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片刻后哈哈一笑,“信上说,五千黑甲军不日即将抵达临州城,到时候,他们打算把临州城围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蚊子都不让它飞出去,更别提人了,哈哈哈哈,可惜啊——”说到这里,费驰顿了一顿。
“——可惜什么?”严风俞听他话风不对,禁不住出声问道。
费驰得到回应,非常得意,“可惜姜护卫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又收到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啊,你让我想想,哦,对了,那消息说,那一大家子早就知道皇上会派人去临州,所以一个月前就已经卷铺盖离开了——”
“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严风俞听得心里动了动,脑海中浮现离开临州的那日他在祁宅的所见所闻。
所以,早在那时候,祁朝天就已经预感到今日会发生的事了?
费驰见他语气有波动,不禁自得一笑,“哈哈哈……可不是吗?皇上看到那封信后发了好大一场火,厉声责问我们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嗐,最后还是多亏了刘公公把人劝住,要不然我们恐怕都得掉脑袋。”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唉,皇上虽然消了气,却也不想看到我们,没等我们解释,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