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哥准备如何?”楚若秋反问,手在袖下暗暗掐紧。
叶南容压紧唇角,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将楚若秋纳入府,可他所学的礼教,和这满墙的家训不允许他做出这等事情,不仅是轻贱了表妹,于妻子也不公。
“总之你安心在府上,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答应让你随意成亲。”
楚若秋握紧的手一松,心也随着叶南容的那声妹妹坠入谷底,还是逼不出么。
知道不能再说更多,她扯着让人疼怜的落寞笑意,轻轻点头,“我听表哥的就是。”
凉月爬上树梢,杨秉屹身形笔直,不动如松的站在叶忱书房外,整座汲雪居除了风声和偶尔的蝉鸣,以及大人手中笔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安静的可谓到了沉闷的地步。
杨秉屹早就习以为常,反倒是早前三少夫人过来,给这汲雪居带来了一些突兀的动静。
他兀自想着,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轻响,转头看去,是叶忱搁笔的动静。
“将这批令拿去给徐文年,警告他近来收敛些,别想着一口气吃到膘肥体胖。”
叶忱语气平平地说了句,将身体靠近椅背中,目线抬起时,不经意看到了还摆在桌上的食盒,里面是已经冷掉的梅花糕,除去他吃过的那一块,再没动过。
杨秉屹自然注意到了叶忱的目光落在哪里,他眼观六路的同时,更时刻谨记不该问不该知道的,统统都装没看见。
“收拾掉。”叶忱说。
杨秉屹眸光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是。”
他低头收食盒,余光看到叶忱屈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这是大人不耐的表现,于是赶忙加快手脚,提起盒子正要退下,却听叶忱喉咙里碾过一声似笑非笑轻呵。
杨秉屹无法参透叶忱什么心思,抬头快速探去一眼,如常的眉目间同样看不出山水。
叶忱掀起眼帘悠悠看向他。
杨秉屹一个激灵,悻悻道:“大人,先前盯着松溪苑的人来传过话,楚姑娘今日除了去过一趟戒堂,就没别的异样举动了。”
杨秉屹一方面不知道叶忱出于什么对三少夫人另待,另一方更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让人时刻注意楚若秋的举动。
但他说完这话,就看到叶忱始终都清蔼眉眼忽的一敛,眸色变得冷漠厌烦,仿佛懒的再掩饰。
“只要不是事关性命,不必再来报。”
杨秉屹又是一愣,低头应是。
究竟是与不是,与其麻烦试探,用最简单的方法一试,也就清楚了,只看楚若秋受的伤,会不会印投到他身上,就一目了然……重要的无非是,如何解决。
叶忱垂眸思量,“备马车。”
看到叶忱站起身,杨秉屹紧跟上去,“大人是要去何处?”
“悬寒寺。”
古刹幽静深远,缭绕着香烛的宁静味道,僧人双手合十,朝着忽然造访的年轻男人做了一礼,“施主许久没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