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理她都懂,就是难免觉得遗憾。明万辞思忖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一切事务照常准备,到时若是王爷不能来,咱们自己去也好。”谢辰自是应下,明万辞却突然瞥见他手中拿着的信,问道:“这是什么?”“方才门房收到的信,写的瑄王亲启,听说是从上京寄来的。”谢辰说完,想了想还是将信递给明万辞,“虽说我不赞成你同瑄王往来过多,但依你的性子,一时半刻怕是没法轻易放下,与其爬墙偷看,不如光明正大地去跟前看,这信你去送吧。”明万辞没伸手去接,只抬头满脸意外地看向谢辰,听他继续道:“你爹临去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不希望你同官家往来过多,只希望你嫁个普通人,因此才定下了同阮尚安这门亲事,却没预料到他是个变数。我虽与你爹的想法一样,但其中取舍还需你自己决断。瑄王是什么身份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只是替你担心罢了。”明万辞如何会不知晓他的担心,毕竟连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没底。她爹故去时,她接掌了明家,其间却并不容易,是谢辰和苏晋陪她一起走过了那段路,这二人之于她,早已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了。至于嫁给肖承未,曾经的她想都不会想,如今却不知到底该怎么办了。“谢辰……”明万辞叫完他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只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他衣袖。“替她担心什么?”肖承未的声音自前方转角处传出,人也随声而至,“若是担心本王会欺负她,或是担心本王会负了她,那你倒是多此一举了。”“王爷?”看见来人,二人皆是十分惊讶。肖承未同卫希说完话,便马上出来寻人。方才他并未故意偷听,只是因为常年习武耳力好于常人,谢辰那番话又未刻意压低声音,倒是恰好叫他听得一字不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身份还有如此碍手碍脚的一天。“见过瑄王殿下。”谢辰泰然自若地施礼,仿佛方才被肖承未听去的话不是他说的,面上连半点局促也无,倒是叫肖承未有些欣赏。“免礼。”肖承未走到明万辞身边,将谢辰的衣袖解救出来后便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拢在手中捂了捂。谢辰沉默地看着眼前二人,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感觉有些心塞。虽然谢辰方才的话是在劝分不劝和,但看在他为明万辞着想的份上,肖承未没太计较,只道:“我已去信请皇上赐婚,并言明有生之年只娶一人,你那些担心可以收回肚子里了。”“什么?赐婚?”明万辞闻言,倒成了此时最不淡定之人,“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肖承未紧了紧手上力道,对她开口时眉眼俱带笑:“昨夜送你回去后,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此前我不知你心意,不想强迫于你,故而没有多言。但从今往后,你怕是没反悔的机会了。”谢辰面上矜持,心里却已经有了想骂人的冲动——你二人如今这是唱哪一出?早知如此,他当真是多余说那番话,如今倒是里外不是人了。明万辞此时却有些急了,开口时连停顿喘气都觉得浪费时间:“成婚哪里是如此草率之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这么大个明府怎么办,府中这么多人总不能不管。再者,我与你门不当户不对,皇上和太后还不知能不能接受,即便接受了怕是也不甚满意,事情传出去后少不得会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又该如何?还有,我从前确实信誓旦旦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如今被人知晓,肯定以为我心性善妒,怕是会更加惹人不喜,还有……”“要娶你的人是我,你管别人作甚?此间诸事你皆不必担心,万事有我,你方才想说的还有什么?”肖承未将她耳边发丝理好,笑着问道。明万辞顿时耳垂一红,却依旧肃着面孔强硬道:“我也没答应要嫁啊。”这话似乎叫人有些头疼,肖承未略略思考后,无奈道:“但是我着实想娶,只能仗势欺人先将人抢过来藏起来,其他事过后再说吧。”明万辞顿时一噎,觉得这法子简直太过耳熟了一些。谢辰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里便是多余,既然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再多说一句,怕是就更叫人记恨了。将手中信交给肖承未,这一次换成谢辰逃跑一般离开。临走时他琢磨着,这嫁妆应当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眼看谢辰离开,明万辞瞥了一眼肖承未手中的信,清了清嗓子道:“既然王爷有公务要忙,我就先不打扰了。”肖承未似乎拆穿了她的心思,却不点明,只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园子里的石桌前,落座后道:“你这府里的石凳都放了软垫,此举倒是甚好,以后王府里也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