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新阳公主掩唇一笑,“新阳说了,皇叔可别生气。”明万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她记得,新阳公主出身并不高,生母只是嫔位,但出生后便养在皇后膝下,故而还算受宠。此番看她同肖承未说话的态度,此言倒是不假。眼见肖承未眉头皱的更甚,新阳公主柔婉道:“不知皇叔可还记得,父皇曾说,若是您到二十五岁还不成亲,他便要做主自己给您挑人了。如今时间所剩不多,父皇同皇祖母商量后,一致觉得您自己娶妻无望,又觉得知书甚是适合您,便叫她随新阳同行,让皇叔相看一番,顺便提前培养些感情。”新阳公主话落,便见那位知书姑娘有些羞赧地抿嘴一笑,当真我见犹怜。此情此景,明万辞只觉得,这皇上和太后当真手段清奇,简直是掐人七寸,如此一来,这人,瑄王殿下怕是轻易躲不开了。只是不知为何又想到他将素香拍飞的那一掌,当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敢情虽然天高皇帝远,这给瑄王殿下的相亲到底还是被安排上了,也不知肖承未此时心中作何感想。这一声笑声音本不大,但此时周围实在有些安静,这笑声在场之人皆听得真切,不由纷纷朝明万辞看过来。明万辞不闪不避,视线绕过众人正好对上阮尚安的目光,她先是一愣,末了对他勾唇一笑,神色间却未起半丝波澜。新阳公主的话已让肖承未黑了脸,明万辞这声笑更是雪上加霜,这笑声落在肖承未耳中,不知为何叫他听出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肖承未回头看她,却见明万辞果然满脸看戏的神色,脸上连半点愁色也无,顿时脸色铁青,语气不善道:“你笑什么?”明万辞此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便应将那笑声好好憋回去才是,她此时认真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近来在肖承未面前,似乎比从前略有放肆,倒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架势。思及此,她觉得此举甚是危险,应当尽快改进。事已至此,明万辞好似没瞧见肖承未的脸色一般,她自然不打算实话实说,便如同平日一般笑道:“有如此多的人挂念王爷,小人是为王爷高兴啊。此时看着知书姑娘,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同王爷真乃天造地设一对璧人……”明万辞的夸赞之词还没抒发完,便听肖承未黑着脸道:“你给我闭嘴!”“哦。”明万辞当即乖乖地闭了嘴,她觉得她说的话都是好话,为何肖承未又生气了呢?方才在院子里也是,她说理解他放人,他也是这般莫名其妙就生了气,今日这脾气当真有些古怪。只是入府之人皆听闻过肖承未的脾气,除却阮尚安外,其余人皆不认识明万辞,只是对她在肖承未面前的态度有些惊讶。即便是朝中大臣,有些人见了肖承未也会发憷,明万辞此举,叫几人着实感到意外,便不由的对这个俊俏小公子的身份有些好奇。明万辞向后退开两步,凑到卫希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卫大哥,另外两人是谁啊?”卫希将肖承未方才黑锅底一般的脸色看的真切,他此时看向明万辞的目光十分崇拜,着实叫明万辞再次生出摸不着头脑之感。卫希也学着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道:“是七皇子肖子铭和忠义侯府嫡千金冯知书。”明万辞恍然点头,却听卫希又道:“不过王爷最不喜皇上和太后娘娘瞎操心他的婚事,你方才那么夸冯小姐,王爷怕是心情很糟糕。”明万辞恍然大悟,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她心中暗暗后悔,这马屁果然是拍偏了,肖承未此时怕是都想揍人了吧?肖承未似乎十分不耐烦,完全没有要引人进屋的意思,见话说的差不多,开口道:“你们舟车劳顿一路,此番便回驿馆休息吧。”几人闻言皆是一愣,没想到竟然被下了逐客令,明万辞闻言却心下一乐,觉得肖承未说话倒是算话。新阳公主此时似突然想起什么,取出一封以火漆封口的信交给肖承未,道:“父皇托新阳将此信交给皇叔。”明万辞看到那信封的纸张有些意外,那纸正是明家纸坊的招牌,却没想到如今连皇帝写信都用上了。如此想来,当初段家针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肖承未接过信,并没有马上拆开,而是扫了面前几人一眼,似乎等着人赶紧走。新阳公主面上现出些犹豫,肖承未皱眉道:“还有事?”明万辞心中赞叹一声,自外表来看,其实肖承未与新阳公主根本差不上几岁,完全像是同辈人,但是论气势,便是被跪下叫爷爷肖承未也是当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