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别院深居简出,当初根本不知谋反一事,但当时的太子与王爷一母同胞,瑞王为了斩草除根,便连久居京郊的王爷都不打算放过,后来王爷自凶险之中带着别院的侍卫杀出重围赶回宫中,一箭取了瑞王性命。”卫希说到此处,侧头看向明万辞,笑道:“王爷当时只有十三岁,是不是很厉害?”明万辞听的正入神,闻言赶忙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厉害。”她转而一想又有些疑惑道:“既是如此,王爷今后应当苦尽甘来,后面还会继续不容易吗?”卫希避过路边走得匆忙的行人,听明万辞如此问,感慨道:“当时世人怕都是如此认为的,但偏偏时运常有不济时。”见明万辞眉尖微蹙,满脸担忧的模样,卫希接着道:“瑞王谋反之后半月有余先皇便驾崩了,待到新皇登基,司天监当初的断言便无甚大碍,新皇马上便将王爷接回宫。但好景不长,新皇登基不到两年,西北边境突生大乱,因为当时境况过于凶险,几乎无打胜仗的可能,朝中无人愿意带兵前去,最后是王爷主动请缨为天子解围,临走之前将遗言都交代好了。”“这仗一打便是三年,其间朝中常有人闲言王爷此仗必败,但三年后王爷大胜回京,朝野内外这才都闭上了嘴。世人只知王爷人前风光,却不知这三年他经历了多少次险象环生,好在最后都挺过来了。”说到此处,卫希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便又多言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冯今有时候说话太过不留情面?”明万辞不知他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冯今身上,实事求是地想了想,坦然点头。卫希感慨道:“其实冯今并不是针对你,但凡冒犯王爷的人他都会如此对待,自从王爷在那一次的战场上救过他一命,他便是如此了。”明万辞顿时恍然,“没想到其间还有这个缘由在,如此倒是有些理解他了。”卫希闻言突然冲明万辞眨眨眼,“如此说来,还是不要让冯今知晓我今日对你说了这许多为好,此番还要劳烦万辞妹妹帮我在冯今面前保密。”明万辞没想到他也会如此忌惮冯今的臭脾气,当下便笑道:“这是自然。”说话间二人已行至官衙外,牢房正设在此处。明万辞因着早先来过两次,此行也算是轻车熟路,若不是担心衙役不让进,她便不会麻烦卫希一同前来了。进门时,明万辞道:“卫大哥,我还有一事不解。”“哦?是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明万辞偏头躲开院子里肆意生长的枝叶,继续道:“虽说王爷身份尊贵,但段府毕竟算是别人的房子。此番段府别院失火,于情于理王爷也不应当如此冷漠,竟问都不问便叫人家自己修缮损毁的屋子。”卫希没想到她会问起此事,摇头道:“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见明万辞满脸疑惑地看他,卫希继续道:“放火之人此番确实是冲着王爷来的,若事情仅限于此,王爷自然不会叫段府平白无故吃这亏,又怎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但你说,府上那么多人,怎会整整齐齐地一起被人放倒呢?”明万辞有些惊讶地反问一句:“你这意思……不会是府中有内鬼吧?”见卫希点头,明万辞又试探道:“还是段府先前留守别院的旧人?”“聪明。”卫希笑着看她,“正是如此。”“难怪,如此一来王爷不迁怒段家便是顾及情面了,只修个屋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明万辞不由的有些感慨,原本肖承未多少需要承三皇子与段家的情,但此事过后,这情分丁点不剩不说,怕是还要反过来。三皇子如何自处她不了解,但段家经此一事,此时怕是连觉都要睡不安稳了吧。果真是世事难料啊。“其实即便没有这一次的意外,王爷也无需忌惮三皇子与段家,否则当时又怎会直接命令范太守将路引拿出来。只是后面失火和内应一事倒是省去些麻烦,王爷此番便是半句话也无需多说了。”思及此,卫希语气顿时轻松不少,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只是明万辞早先不知其中内情,此时闻言颇为意外,“那路引竟是王爷直接朝范太守要的?”“确实如此。只是范太守此人颇为精明,竟还想要与王爷讨价还价,王爷对此着实不喜,也断没有纵容过别人的此种行径。王爷当时便直接告诉范太守,若是后面有人对此不满,直接去找王爷理论便好。”明万辞顿时咋舌,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瑄王理论去啊。而且路引一事背后之人是三皇子,知内情的人皆心知肚明,即便没有失火和内应一事,自打肖承未命令范太守拿出路引起,便是没打算给三皇子面子。亏她之前因为顾及肖承未与三皇子的叔侄关系,一直将这事使劲瞒着,如今想来,竟是她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