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家在农村,婚礼是在自家院坝里举行的,婚宴也是请的专门的乡厨团队来自家做的。
说实话,无论是婚礼流程还是场地和宴席,都不如在城里酒店里办的豪华。
甚至,这可以说得上是一场接地气到有些土俗的婚礼。
两层小洋楼外的院坝中央搭起舞台,新郎和新娘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说着誓言。
结婚的新人、双方的父母,说的普通话或多或少都有些蹩脚,也因为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双方父母握着话筒时,满是粗糙痕迹的手掌和声带都是不停颤抖着的。
舞台上主持人卖力煽情,舞台下,穿着平时不允许穿的新衣的小孩儿跑来跑去,大人弓着腰手忙脚乱在后面压着声音边喊边追。
等到了撒红包的环节,现场更是乱成一锅粥,起哄声、遗憾声、笑闹声,漫天都是。
卜夏站在舞台侧边的角落里,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也听不清。
不过很快,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重新将他拥住,弹性干燥的指腹擦掉他的泪。
他听见顾昀城用略微急促且比平时更上扬的声音说:“夏夏,看,这是什么?”
卜夏眨掉眼睫毛上细碎的泪珠,看清了被送到自己眼前的一抹红,又乖又呆:“红包。”
顾昀城将红包放进他掌心。
“喜气红包,给我们夏夏沾沾福气。”
舞台上,新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相拥接吻,并相爱。
这一刻,卜夏埋在心底,纠缠了他很多年的一个结骤然散掉。
他想,或许爱情的存在是可以相信的。
爱情没有错,错的是所谓打着真爱幌子做着烂心肠事情的败类。
许是新郎给家里人说了顾昀城奇怪但大方的行为,两人吃完喜酒准备离开时,新郎的妈妈很热情的装了一口袋伴手礼让两人带回去。
喜糖、喜帕、喜烟,装得满满登登,全是主人家回给客人的美好祝愿。
口袋下面还悄悄装着一些打包好的硬菜。
酒席人数都是提前预估的,往往主人家在统计人数的时候都会往多点估,怕万一来的人多,饭菜不够吃,显得小气又尴尬。
新郎妈妈给两人装的就是富余那桌酒席里的硬菜。
这种待遇,都是和主人家关系铁亲铁亲的亲朋好友才会有的。
出发点是好的,但新郎看到母亲悄悄把菜指给卜夏看时,还是腾的涨红了一张脸。
新郎拽了下母亲,低声说:“妈!我不是让你放点上档次的回礼在里面吗?你怎么悄悄往里面装菜啊,人家有钱人缺这一口菜吗?”
新郎母亲的表情肉眼可见失落下来。
“我这不是想着那些菜都是干干净净没人碰过的,他们带回去晚上热一下就可以吃嘛,多方便,而且这都是肉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