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白念从封皮已经磨损不知书名的旧书中看到了这么一段,书中还有大椿树的配图,赫然就是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洞府上空的那一棵。所以,她的师父是大椿树所化。想到这个,她脑海似乎清明了几分。可他现在去了何处?哪怕她深知自己的来处不是仙临界,也想追寻此方世界大椿树的去向,可她从未在仙临界听说过大椿树。既然有记载,就证明仙临界曾经有过大椿树。又在藏书阁找了许久,她才从一册残书上发现大椿树已经于天地浩劫中殒落,差不多时间殒落的有众多修士。驭兽宗就是在这场浩劫后建立的,也是从那时起妖族渐渐势弱选择避世。白念又翻了记录那场浩劫的书,想从中寻找与“虹”字相关的记载,最终在为数不多的相关名字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道号——虹霄。前世她曾在迷幻中听过虹霄这个名字,先前在问心阵觉得耳熟的声音也来自同一次幻象,某椿某虹应该就是她的师父大椿和虹霄。旧书上记载这位虹霄仙子在浩劫中为报兄仇殒命蓬莱。可惜这位虹霄仙子没有太多的记录,白念又找了其他书,也没找出她确切的身世和门派,更没有提到她的修为法器,倒是有本野史记载她的兄长姓赵,也是位大能。她的师父有没有可能就是虹霄仙子的兄长?想了片刻,她觉得可能性不大,既然是替兄报仇虹霄仙子才殒命,那就是说虹霄仙子的兄长死在虹霄仙子之前,她在幻象中听到的想救虹霄仙子的声音就必然不是虹霄仙子已死的兄长。死而复生,对修士来说也不是易事。排除误会之类的,想救虹霄仙子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的师父,还可能是虹霄仙子的道友或者道侣。不管是什么,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她这个当弟子的不会转世了不记得自己却还有关于两人的记忆。结合种种片断,她一心要种的就是救虹霄所缺的草药。是什么草药,她可不可以在这个世界种?要是她种成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一想到能回去,她不禁心旌激荡。“师姐,你果然在这儿!”耳畔忽然的声音唤回了白念的思绪,她一转头看到了邹璃。“你怎么在这儿?”“我去兽林找你没找到,听说你都好几天没回去了,苏长老还以为你困在问心阵中。我传符给你也不见你回应,听说你平时最常来的就是藏书阁,我就过来看看,想不到你真的在。”“都好几天了?”“是呀,都三天了。”白念晃了一下头,没想到自己在藏书阁站了这么久。想起被自己放在外面的萝彩萝玉,她瞳孔一缩。“坏了。”她大步跑向藏书阁外的停兽场,被她放在那里的萝彩萝玉正缩着脑袋挨在一起挤在一段树枝上,瞧着身上的颜色都淡了。“好孩子,饿不饿?”她上前有些心虚地问。听到熟悉的声音,两只鸟委屈地叫了起来。“妈妈!妈妈!”还是只会叫妈。白念顾不上挑剔,从空间掏了药草给它们,什么贵给什么。它们也不挑,用翅膀藤卷了就往嘴里送,看样子是饿急了。跟着匆匆来停兽场的邹璃好奇盯着,“它们平时吃药草?早知道我刚刚停兽时就给它们喂一点了,莫不是饿了三天?”“是呀。它们什么都吃,好养活得很。我看书太入迷,竟然忘记喂食,身上也没有像样的东西。”“鼬毛吃吗?”邹璃的香鼬会换毛,换下的毛能防虫避瘴气,但防护能力比较普通,加上其独特的气味,邹璃就不怎么想用它们制成防护道具。可扔了又有点可惜。听白念说萝彩萝玉什么都吃,邹璃就想到这个,等真拿出来了又觉得不妥。谁家正常的鸟会吃这个?可萝彩萝玉能,它们用翅膀一卷就把邹璃手里的香鼬毛给送嘴里吞了下去。“别……会臭……”白念忍不住阻止。“吱吱!”你才臭!被邹璃抱着的香鼬气得抗议。实话实说,香鼬不臭还很香,不然也不会叫香鼬,但它身上的香属于远远闻到一点能提神醒脑,闻久了会让人头疼,还会闻啥啥臭。邹璃不想用香鼬毛做防护道具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白念也怕萝彩萝玉染上同样的气味,那是鼻子不能承受之香。就在白念担心萝彩萝玉吃了香鼬毛变味后,它们飞到角落翘起了屁屁,拉出两坨绿色的粑粑,粑粑里还有线状物,看着像是刚吞下去的香鼬毛。“这……不愧是鸟兽。”邹璃词穷。听说鸟都是直肠子,想不到这么直。鸟兽也会吞毛促便?白念心累。“走吧,先回兽林再说。”既然邹璃来找她,她就搭邹璃的香鼬回兽林。,!路上,她问起邹璃是不是有事找她。“如今师父师兄不在,三……又被关起来了,落羽峰的事务就让我看着定。许多杂事我也不清楚,就想来问问师姐你。”“你不接任务了?”跟水灵玥原先要完成的事务交给了别人,但门中还会有其他事务,白念以为过几天邹璃就会出门。“得等等。”为了阻止火凤,邹璃受了内伤,闭关后刚恢复的身体又退了闭关前的状态,想执行任务怎么也得等伤好之后。幸好这次受伤不用闭关梳理灵力,不然还没法打理落羽峰。邹璃不想让白念知道他受伤的事,免得她挂心。“落羽峰的事务不多,你照前例即可,哪怕出点差错,等柏岩师兄回来也能归正。不用怕,大胆干,趁此机会你正好练练处理杂事的能力。”说不定还能让他改了以前说话的调调。邹璃一向不耐烦处理杂事,原以为前面有三位师兄姐顶着,这些事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可事情就是来的这么突然。他已经准备把事情推给底下的师弟或者让白念帮忙,但白念在兽林也不得闲,根本抽不出时间。一到了兽林,白念就碰到来找她的苏哞。“白念,你回来的正好,火凤这两天不吃不喝的,其他鸟兽也没什么胃口。你去劝劝它们,听说它们这些天都很听你的话也爱吃你张罗的食料。”“是。”白念一口答应,她的确有话要跟火凤说。邹璃看她有事要忙,便离开了。白念没有留他,带着萝彩萝玉赶去了安置火凤养伤的石崖。这次火凤伤得极重,身上有多处外伤,最严重的当然是翅膀那一处,但最麻烦的是内伤。凤血草是带着凤凰气息的药草,它对火凤来说那就相当于猫薄荷之于猫,会让火凤等带着凤凰血脉的鸟兽忍不住吞服来提升自身血脉。但凤血草只是气息跟凤凰像,要是被带有凤凰血脉的妖兽吃了,反倒会破坏它体内的凤凰血统。这就像是本来有一瓶好酒可以用其他方式让酒更浓醇,却有人直接往里加了高浓度假酒,酒精度是上来了,一瓶好酒却也变成了假酒劣酒。粼逍长老用玉灵蜂替火凤拔毒,却无法让火凤被影响的血脉马上复原。凤血草的影响要是那么容易被消除,它就不会成为驭兽宗的禁物,不少鸟兽哪怕血脉不显但也血脉中也带点凤凰血,要是误服,下场怕是不会比火凤好。火凤一受伤也没法回第一峰的峰顶,苏哞就将它安置在一处清静的石崖,方便人来照顾。那处石崖本来挺清静,火凤一来,清静就没了。每天络绎不绝来看它的鸟兽就够让它嫌的,黑岩蛇等对家还时不时来讽刺它。它现在动也不能动,也不能喷火,就与废鸟无异,每天气得都想吐血。养了三天伤,它的伤势没有起色不说,连胃口都养没了,精神也萎靡不振。白念找到它时,它身边没有其他妖兽在。妖兽们惯会看眼色,不会在有人的时候出现。“凤儿,你好些了吗?”火凤瞄了她一眼,目光中委屈巴巴的,却什么也说不出。白念略有些心虚,觉得火凤的状态这么差,跟萝彩萝玉吸收了它不少精血也有关。它上次也是翅膀受伤,精神头却比现在好多了。子债母偿,谁让她把它们孵化出来了。轻抚火凤的脖子,她好声安慰,“忍一忍,好好养伤,你很快能好起来的。等会儿我帮你煮点药汤,你乖乖喝了,快点把伤养好。我还等着看你继续称霸兽林。”“小白……”火凤轻唤了她一声。“怎么了?有什么想要的?”还是小白最好,火凤暗想,却想不出想要的东西,隐隐又怕白念会对它这么好是因为它再也好不了。它已经知道它吃的肉干中被加入了凤血草,根据血脉记忆,这凤血草它吃不得,吃了容易影响它体内凤凰血的纯度,会让它失去本该有的一些凤凰能力。它一直想要涅盘之力,遭此一难,它以后还能觉醒吗?“我是不是好不了了?”“会好的,宗里最厉害的粼逍长老亲自给你解了毒,你肯定能好。”火凤放下一半的心,却总算闹闹脾气。“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嫌我现在没用?”“你怎么会没用,是外面事情多,不小心耽误了。你不也得静养,我要是总来,你说不定会嫌我烦?”“你不烦,它们烦。”“谁烦?”白念刚问完,就听到身后有鸟兽挥动翅膀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了几只住在第一峰的鸟兽正好奇朝她张望。“她来了。”“火凤会不会对她发火?”“打起来、打起来……”怪不得火凤看到她像看到亲人似的,原来是族人太烦人。“你们过来做什么,苏长老没说火凤需要静养吗?走走走,等火凤好了,谁要是修为没有寸进,我就让火凤烧了你们的尾巴毛!”,!白念挥手赶它们。火凤满意了,也跟着叫:“走,走……”它的声音虽哑,但威压仍在,其他鸟兽怕它发火,吓得跑远了。可惜它吓吓低阶的鸟兽还行,却吓不走鹏鸟和黑岩蛇,没过一会儿它们就来了。黑岩蛇一看到白念就用尾巴勾她的腰,故意当着火凤的面说:“说好的,你要替我炼丹。”“记着呢。”“不许!”火凤又恼了,恨不得啄死黑岩蛇。“给你下药的我的师妹还是墨腾替你抓回来的,你是不是得大方点?”白念顺了顺火凤的毛,又说:“我那师妹估计是想借你的手除去我。你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不好意思呢。”“烧死她!”火凤气得冒火,倒不提白念,只想烧死水灵玥。“她已经被执法堂关押。放心吧,咱驭兽宗肯定会向着你,不会轻易放过她。就是我这边,不知凤儿是否记恨?”“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让那女人下药。”“凤儿,你好好,我愿意为你顺毛顺出一手泡。”火凤身上烫,平时还能收敛,这会儿受伤了表面不太稳定,不然苏哞也不会安排到它到不毛之地养伤。白念为了安抚它给它顺毛,手都烫红了,幸好她不怎么怕火才忍得下来。“别顺了,去做点好吃的,我饿了。”火凤高高在上地吩咐。“还有我的丹药。”黑岩蛇跟着说。“你且等些日子吧,药材还没有收拾集呢。”白念给了黑岩蛇一记白眼。不管是真是假,黑岩蛇都不好再催她,免得她记恨一拖再拖。等黑岩蛇一走,火凤就迫不及待地问白念:“你真要替那小泥鳅炼丹?”“既然答应了自然要做。你现在又受伤了,我就是想赖账也不敢呀。”本来想让白念赖账的鹏鸟不敢吱声,它的确打不过黑岩蛇。白念也就是说说,让火凤知道她不是自愿替黑岩蛇炼丹,可不是真有赖账的心思。火凤却不这么想,怕白念真被黑岩蛇威胁,一心盼着伤能早点好,好方便白念赖账。那小泥鳅的账,赖了就赖了,它们之间哪讲什么信誉。:()快穿:炮灰一心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