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贤一下就慌了,一张脸变得惨白。
她要是没有这么大反应,也许王楠都不会怀疑她。但谭文贤这个人本身城府不深,藏不住事,这几天王楠就觉得她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知道今天见着宁筱,她这一连串的反应简直就坐实她干了亏心事。
王楠起身,单手叉腰,扶额站在她面前好一会儿,手拿下来,恨铁不成钢地说:“谭文贤!你这是在犯法,你在谋杀!”
女人的脸更白了,彻底没了血色。
她不再否认,反正也瞒不过他。当年王楠就是智商超高的特优生,那聪明劲儿鲜少有人比得上,更何况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别说她这段时间这么不正常,就平时一个小动作小表情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谭文贤咽了好几口唾液,也站起来。事已至此,与其成天担惊受怕,怕宁筱去告她,还不如自己去自首。
她看了王楠一阵,抖着唇说:“我去投案自首。”
王楠好笑地看着她,笑出了声来:“认罪倒是挺快,然后呢?去坐牢?晓阳呢,你想过你儿子晓阳没有?你让他怎么办?”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劳改犯的母亲,就像你当时在召曲县骂宁筱一样,宁筱有多难堪,你儿子就有多痛苦!”
“王楠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脏话来,王楠已经气得背过身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谭文贤,四十来岁了能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那些礼义廉耻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客厅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王楠又转过身来对着谭文贤。
他叹气摇摇头,“等明天我和阿征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最后人是她救的,宁筱要是没有考量到两家人关系好,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和许征摊牌。从许征看谭文贤那坦荡的眼神,王楠就知道,宁筱没告诉他。
这晚上宁筱就没再搭理许征,觉得他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越说越上火。
许征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知道宁筱不开心,便没再上赶着去惹她。
就是夜里睡觉的时候那家伙离他很远,这个事情他忍不了,三番几次拉到怀里又跑了,没再容忍了:“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听他声音沉了,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许征很少生气,但真的生气的时候还蛮吓人的,和他在一块儿久了,宁筱也有过一两次听他在电话里训下属的时候,那是真有压迫感,气场也是真冷,两人胆寒。
“你不想跟她搞好关系,怎么在我身上找不痛快了?我惹你了?什么时候我没依着你?也别太任性了我告诉你。”
许征骂人是真骂,骂得宁筱咬着下唇眼里包着泪一声不敢吭,背对着他紧紧抓着枕头。
“不处了就不处了,也没人拿刀子逼你。宁筱我跟你说最近我压力很大,我没想让你给我分担,但你能不能给我分享一下值得你高兴的事儿?你知道我在意什么,说到底那谭文贤于你于我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给人好脸色?知道为什么我想你和她好好相处?你得在这地方住好长一段时间,跟人处成仇人有你什么好处?这么大的人了懂不懂圆滑?以前在职场上也没少被毒打过,怎么一到这儿就不好使了?”
他说的都是对的,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宁筱又不是要听他讲道理,也知道自己不是十七岁的小女孩了,再过一年就得三十了,像个小女孩扭扭捏捏也很难看,但她心里就是难受!
她一直不说话,许征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她哪里不舒坦。
自身后再次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是不是觉着怎么怀孕了我反倒不像过去那么顺着你了?今天还这么严肃的跟你说话?觉得我可讨厌了是不是?”
“没有。”
宁筱怎么可能真的讨厌他呢,就是觉得自己没用,明明一张口就说出来的话,偏偏到了嘴边无数次又咽下去了。
一晚上折折腾腾,她倒是拿定了主意。
转身抱住他,亲他的下巴:“没事了,以后我和她好好相处。”
许征说:“不需要勉强自己,见面点头打个招呼就行,别老跟人黑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