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亭脸上笑意淡淡,应着他,视线却是越过他的肩头,径直看向他身后面色惨白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陈碧笙,“可不是,喝得挺多的。”
程建宁看程仲亭,只觉得他这语气和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往后转身,也看陈碧笙。
他也发现陈碧笙的异样,不禁皱了眉,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怪。
直到陈碧笙抖着唇朝程仲亭开腔,“怎么会是你?”
程仲亭笑了一声,“你希望是谁?”
陈碧笙抿着唇,后知后觉自己是疯了,怎么就没克制住,问程仲亭这话等于像他招认了自己的罪行。
但她沉得住气,脸上佯装轻松微笑,“我意思是,你和囡囡怎么会在我们房间?”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很快,好几个股东聚集在程建宁的房间里,大家面面相觑,气氛说不出的诡怪。
——大集团的年会往往都会邀请其他公司的高层来做客,那几位股东正在待客交际,突然收到消息说到董事长办公室开个简短会议。
今天是年会,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事要做,还是第一次听说要在这个时候开会的,等大家到了房间,从程建宁的表情就知道根本没有要开会这件事。
而房间里除了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还有董事长的儿子和儿媳。
王董看池欢睡着了,小姑娘睡着了也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关切的问一句:“仲亭,你媳妇儿是病了?”
程仲亭唇角仍旧挂着几缕笑意,只道:“谢王叔关心,池欢她不胜酒力。”
王董哦一声,倒也没再多问了。
而这个时候,之前通知大家的刘董,此时也不见人了。
等到众人散去,程建宁才拧着眉看向陈碧笙。
陈碧笙和他对视,能从他目光里看出各种复杂情绪。事已至此,程建宁也大概弄清楚了整件事。
他没在程仲亭面前提起只言片语,只道,“仲亭你先送欢欢回去,有什么事我们过后再说。”
程仲亭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临行前抱着池欢在陈碧笙跟前停下脚步,语气很轻很淡,却让陈碧笙背脊浸出冷汗,“你真是没有下限。”
“曾经因为池欢的关系,我对你仅有的一点顾虑,到这里就结束了。”
程仲亭挺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陈碧笙的身体渐渐软下去,往后跌撞了几步靠在墙上。
大门合上,程建宁转身凝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建宁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她清丽的面容,他恍然回忆起这半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到最后,他只是动了动唇,很小声的开口,“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陈碧笙没有吭声,却是满身戾气,她骄傲的站直了,抬手拢了拢身上的皮草,而后对程建宁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怀疑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现在拆穿我也不迟。”
程建宁摇摇头,心头最后一点侥幸荡然无存,“是你策划的?原本要和池欢一起出现在这屋里的人是谁?”
“计划落空,还有再议论的必要吗?”
“陈碧笙!池欢是你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