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剩不到二十分钟,有什么好打的。严墨是不懂。
而且天还这么冷。他缩缩肩膀,呵出一口带雾的热气。
从这个边缘位置看,操场的声音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蹲坐在一旁的露天台阶上。严墨膝盖上放着那个小单词本,他低着头,神色专注,嘴中念念有词地背诵着单词。
单词背到一半,目光现实移动到地面斑驳的树影,又移动到跑道,最后无聊般地落在球场上奔跑的人群上。
陆廷的身影在一群人里一头快活矫健的豹。
无论是配合挡拆,还是跳起来拦人,还是做胯下变向过人的时候,他动作利落漂亮,反应力快预判又准,动作总是先人一步。
有时候他干脆一拉裤腿、双手扶上膝盖皱着脸大喘息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在看,所以这种时候正大光明地盯着其中某一个人的脸也没关系。当事人也不会察觉。
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严墨感受到一种与他无关的、青春阳光积极向上的活力能量扑面而来。
注意力在他侧脸的线条上。
真帅啊。严墨心里实事求是地客观评价道。
每当看到这样的陆廷时,他就会在心底原谅一秒当初不经过他同意就喜欢上陆廷的自己。
喜欢原来是这种感觉。
一节课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严墨看了眼表,快下课了。
因为体育老师先离开了,刚才一听体委说今天不用集合各自解散,严墨独自一人先行回楼上教室。
室内至少没那么冷。因为还没下课,他到得早,进教室门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除了他这种早退的,按照另外一批人以往的尿性不拖延到最后一秒都不会踏进班里。
此刻整个教室安安静静,还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便格外清晰。
脚步声停在陆廷的课桌前。
严墨自认没有偷窥他人东西的癖好。
听起来像在狡辩。
他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睛垂下注视着陆廷的课桌看。
课桌上的东西挺一目了然。高高垒起的书墙,黑色笔筒,但各种散落的笔,修正带,一本做到一半的习题册还被随意摊开放置在正中,上面主人字迹龙飞凤舞的。边上是他的机械手表,还有一包用了一半胡乱丢弃的抽纸。
可以想象课桌主人听见喊打球后随手把那包抽纸往这儿一丢的样子。
应该是走得急。不然他们后排的人是不会轻易把纸巾这么随便放的。这里处处充满了主人的生活痕迹。
周围没有人。只有他一人在的,一片静谧的教室里。
低着头的严墨伸出了手。
指腹触碰到陆廷用过的桌面时,他清楚感知到自己的心率在上升。
嗯……
感觉微妙。
他的发愣没持续多久。忽而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靠近教室,严墨当时动作快得简直像是枝桠上瞬间被惊动的鸟雀,噌的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他之后,另一个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后门进了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