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酒杯,遥敬叶娇,饮尽杯中酒。
模样举止,是大家贵公子的风范。
「严指挥使。」李策回过头来,缓缓道。
「是啊,」叶娇点头,「禁军左威卫指挥使。」
户部侍郎科举入仕,儿子却投身行伍,是朝廷的一件怪事。严家人对外解释说严从錚不喜读书。
但是若不喜读书,这通身的书卷气,哪里来的?
微醺的叶娇走出店门时,严从錚的友人已经离去。
他坐在店外的石阶上,在灯笼的亮光下身影摇晃。一只手按着阶梯,一只手放在酒罈上。从后面看,有些孤寂,还有些放荡不羈。
听到动静,严从錚慢慢起身,先向李策施礼,再同叶娇打招呼。
「那个……」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原因,严从錚的眼睛有些红,「那人的事,我想向叶小姐道歉。」
那人的事,自然是指严从效。
严从效,是那个同钱友恭联手,想要非礼叶娇的恶徒。严从效是户部侍郎的外室子,严从錚,是正儿八经的嫡子。
叶娇的心瞬间揪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她想起半月塘旁边的楼阁,想起身处绝境的恐惧,想起那男人身上说不出的噁心味道。
她的胳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也有几分僵硬。
或许是因为,毕竟是兄弟,他们的气息相貌,有相似之处。
但纵使心中难受,叶娇还是对严从錚笑笑,道:「都过去了,又不是你。」
李策已经走远几步,看到他们开始聊天,又走回来。
严从錚自嘲道:「我竟不如叶小姐胸怀坦荡,因为这事,我不敢见你,也不敢去参加乞巧宴。」
叶娇不想再回忆起那个晚上。
她嘱咐道:「即便今日指挥使不必值守,也別喝多了。」
严从錚低头拎起酒罈,站在月光和灯影交织的台阶上,对叶娇笑笑。
「好。」他答应着,又要再说什么,叶娇已经被李策拉走。
「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问,语气不善。
「小时候啊。」叶娇答。
秋日的月亮看起来很近,叶娇停步伸手,像要触摸天空。柔风吹动她的衣裙,风仪玉立的姑娘仿佛仙子转世。
叶娇的声音很柔和,却夹杂着些许惆悵。
「那时候我们四个玩在一起,傅明烛、严从錚,还有严家姐姐。后来严姐姐出嫁,严从錚忽然被家里安排去十六卫,不知为何,他同傅明烛打了一架。等傅明烛求亲,我在家待嫁,我们几个就不太来往了。」
他们已经远离闹市,李策静静地听着叶娇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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