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芫华对她说的话。
叶寒霜深吸一口气,眼底迸射一抹清洌冷意,咬牙,余光瞥见远方军阵中的那抹青色,而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决然离去。
出城,烈马驰骋。
叶寒霜没有回头。
一抹黑衣随风飞扬,朝着冀州方向奔去。
皇城外,众人看着一抹白裙缓缓走来的女子,前锋将领瞧出是王妃,回眸看向辰王。
看见辰王妃的身影,陆清衍心底一颤,往她身后寻去,可不论怎么寻,都没有看见叶寒霜的影子。
城墙之上,覃子嵩领兵做守方,瞧见城墙之外,缓缓走到军马之前的长姐,心口一阵疼痛。
辰王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
覃芫华不紧不慢,走到军阵之前,城墙之下,未簪发髻,只一缕白丝带,将一半发丝简单挽在脑后,她跪下身子,隔空望着军马之上的夫君。
“妾身乃殿下之妻。”
“殿下成,妾身乃覃家之女,自是不敢苟活,只能随娘家人而去。”
“殿下败,妾身如今,身怀殿下之子,又为殿下之妻,更不可能独活,也只能随殿下而去。”
怀孕
辰王脸色闪过一抹苍白。
“不论如何,难逃其死,既如此,便请殿下从妾身尸骨上踏过去。”
“只有这般,才无愧覃家之女,无悔殿下之妻。”
她是笑着说的,可泪水簌簌掉下,字字如碎裂之冰。
辰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他牵动缰绳,马儿穿过前锋阵营,走到覃芫华前十步之远,“王妃是觉得,本王不会杀你?”
“妾身,不敢肖想。”她身子跪得笔直,与他对视。
狼烟四起
“什么时候怀的?”
男人冷冷盯着她,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半个月前知晓。不过,眼下这事,似乎并不重要。”覃芫华继续,“若我,能护夫君最后一次,夫君可否,收手?”
她未唤殿下,而唤夫君。
盔甲包裹之下的人,看起来越加的冷,他盯着她,沉默,良久的沉默。日头当空,明明未到夏日,可空气中,似乎有种灼烧感。
盔甲反射阳光晃眸,覃芫华眯了眯眼。
沉默便是答案。
其实,能想到答案的。
可偏偏还是想再问一次。
眼下,她彻底死心,背脊挺得更直,提高音量,对着众人喊了句:“请各位,从我的尸骨上,踏过去吧。”
覃子嵩握紧手中的剑,看着城墙外,额头汗水直冒,忽而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回眸,是戴着面具的陆清旭。
他黑色盔甲裹着紧实胸膛,一双眼睛凛冽深沉露出,如鹰一般,沉静锋利。
“我打前锋,你守大营。我出城迎敌,城门一开,你的人就把王妃带进来,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让一有孕之人替我们挡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