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言不顺,朝廷百官若不臣服,到时四分五裂,形势割据,受苦的还是黎明百姓。”
这次,轮到陆清衍看了过来。
他们的话,或许都没有错,可立场不同,答案自然不同。
“战火不可避免,若如今不吃这个苦,来日十倍百倍还回来的时候,又当如何。如今朝中兵权割裂,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闹得不可开交,这种情况,一旦北渝进犯,亦或南羌一举进攻,大晋的危难,才真正开始。”
“兄长武功高强,别人若拿长嫂拿捏你,你照样会控制不住乱了阵脚。”
“靖王那边呢,他在情意上与你相同,却又与你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他并无你的狠辣。”
“若来日敌国用靖王妃做局,靖王只会毫无还手之力,又如何撑起整个江山?”
陆清旭倒也不否认他的话,只继续说,“靖王有覃家相助,信国公府世代忠烈,手中捏有前军都督府的兵权,又有锦衣卫,来日忠心辅佐,总能护住这江山不动摇。”
“晟王在越州的营兵数量,再加上一个越州卫,如何跟整个前军都督府抗衡?又如何确保,能护着这大晋?”
“兄长怎知,不可抗衡?”在短暂的寂静中,陆清衍不急不缓,平静道。
陆清旭眉梢微挑,隐约不安。
成王败寇
“你这话的意思,是有这能力?”
陆清旭警惕起来,漆黑眸子,恨不得在片刻间,将陆清衍看穿,空气似有凝固之迹象。
“没有。”
陆清衍不再看那双黑眸,望向走廊外的远方,“但有还是没有,都不影响。”
“既然要做,那必定全力以赴,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有违大伦也好,忤逆天道也罢,有些事情,这世间,总要有人去做。万事难两全,只能选一条道,走到黑。”
陆清旭第一次,从陆清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毕竟骨子里阴郁至极的狠人,如此光明灿烂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违和。
可盯着那双眸子。
陆清旭又觉得,阴郁之间,尚有几分至纯性情,人都是复杂的,喜怒嗔痴不同,是非立场自然更不相同。
两人说了半天,也是无果。
谁也没有说服谁。
到最后,陆清旭忽而问:“所以你今日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陆清衍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会。
脑海中闪过叶寒霜清冷淡然的眸子,他其实很清楚,叶寒霜说的那些话,是试探,是某种机会,是旁敲侧击。
若放在以前,他或许会生气至极,可眼下,他倒也气不起来了,叶寒霜心里有没有他,这个问题,显而易见。
可就算没有,他也莫名的,像是醉酒沉溺一般,想试试。
说不上来的感觉,心底藤蔓缠绕,野刺疯长,鲜血不停地往外冒,他也不管不顾,只想透过叶寒霜冷漠的脸,窥见一丝他们彼此间的爱意。
就像叶寒霜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