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倒不是因为这姑娘没事就夸他两下。
只是因为这姑娘说话做事自有旋律,不为他者轻易改旋易章。
作为名列前茅的倔驴,同类秉性相投,他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更何况,老李头都点了头盖了章的人,他其实也相信。
但是——
这姑娘,是个姑娘啊!
是女的!
还是个年轻的女的!
不是他有偏见!
只是这女的就不行啊!
洒扫除垢,女的可以;这做纸卖纸。
赵德正当即反驳道,“偏见?!什么偏见?你一个纸业铺子的掌柜,你会认原料、会摸纸品、会算账可你会上手做纸吗?会捞纸吗?论你说得个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你这一点立不住,就是个零!”
零。零个屁啊
——“我真服了”显金综艺脸·Jpg。
零?
她是壹。
铁壹。
扛着灭火器去gay吧救火那种铁壹,行不?
显金挠挠脸,有些无奈地反问,“陈五老爷可会捞纸?”
赵德正一滞,面红脖子粗地大声嚷,“你总不要和差的比!五老爷再次,也是能捞出还不错的素白笺的!”
虽说一刀里,至少一半不合格。
宣纸不合格的定义十分亮堂,照在阳光下,看每一寸纸透过的光是否一致,摸起来是否坚韧绵延。
但是人家至少会啊!
陈五老爷自小就在洗皮、蒸皮、舂皮的棚户里长大,就算不精通,但也是会的啊!
显金点点头,“意思是,只要我会捞纸,能捞出不错的白笺出来,我在这儿就能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赵管事对照着做,是这样吗?”
赵管事迟疑地看了眼显金身后的李三顺。
李三顺默默地将目光移开。
赵管事病急乱投医地看向并不是很熟悉、但有所耳闻的高师傅。
高师傅正握着陈记特制的竹帘杆子,一边嘿嘿傻笑当作掩护假象,一边脑子转得飞快地偷师学艺——你陈家的斗争,关他供应链下游的小曹村什么事呀!开玩笑,这每家每户的造纸技都是机密,他好不容易被带着进了陈记的作坊,怎么可能脑子空空而归嘛!
赵管事瘪瘪嘴,没有接收到任何有效信息,只能顺着显金的话往上爬,“是!你要做我赵德正的主,你就得有本事!否则我赵德正换一个东家,也不是甚难事!”
想起什么又道,急匆匆地,“不过,得尽快!你若去学个三五年再来跟我说道,我也没时间等你。”
显金了然颔,“不要三五年,十日后,绩溪作坊,您来,我去,我掌帘做四尺宣,可行?”
本想今天补齐,但…过节怎么比上班还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