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静岩得瑟地朝手上吹口气,雪白的狐毛洋洋洒洒落下。狐狸一脸哀痛溜得更快了。
“你啊……”宁止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是像小孩一样。欺负完狐狸之后脸上满足而又得意的表情实在让人责备不起来。
宁止是来给他上药的,衍华每天给他扎三次针,其余的事一概不管。檀静岩苦兮兮注视宁止把纱布拆了换上新药。药味辛辣,还隐隐有股臭味。檀仙君的脸色相当美妙。
“我睡了多久?”
“三天。”宁止小心翼翼包着纱布,檀静岩右手上一道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看上去异常狰狞。连上药的人都觉得于心不忍,忍不住轻手轻脚。
檀静岩嫌他磨叽,自己一爪子拍上药用纱布胡乱缠了几圈,疼得自己靠在枕头上喘了半天。
宁止摇摇头,拆开纱布重新弄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呢?”
对方怔愣片刻,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折腾纱布。“他送你来的。”
“然后?”
宁止叹气,起身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有衍华在,不会有事的。”
衍华的医术可以肉骨生死,檀静岩不止一次怀疑就是死人他也能把他医得活蹦乱跳。更何况宁止不会骗他,他说没事应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檀仙君把心放回肚子里,转而注意宁止刚带来的一包点心。
虽然不担心,但不意味着他放心。意味深长地偷瞄一眼宁止,“看好你的人。”衍华皮相颇好,别把他的人勾走了。
“没人想跟你抢人。”宁止脸色如常,“左手没包好,重新包一下。”
“等……你轻点啊!哪有你这样对着伤口往下按的。”再看一眼桌上,那包看起来很可口的点心果然不见了。宁止,你个阴险的男人。
非要把檀静岩弄得眼泪汪汪求饶,宁止才勉强放过他。檀仙君带着一身包得极尽完美的纱布委屈地蜷在被子里,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锦逸当年看到宁止就绕道走。实在太阴了。
宁止摸摸他的狗头带着温柔的笑意离开,徒留檀仙君抱着被玩弄的身体啜泣着入睡。他毫不怀疑要是手头有辣椒水,宁止肯定会一脸温柔地失手倒翻到他伤口上。
昆仑山终年飞雪,山顶寒冰千年不化。白天闹腾的时候不觉得,夜深独自一人时总觉得有丝丝寒意渗入肺腑。檀静岩翻个身,瞪大双眼无声地望向窗外。伤口火辣辣地疼,手脚却冷得像块冰。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让你逞强,有你好受的。
到了半夜,干脆起身一人对着月亮哼小曲。不是一般的冷,刺骨的寒冷仿佛要把灵魂一起冻住。浑浑噩噩间脑中闪过很多过去的事,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檀静岩悠悠转醒时,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嗑瓜子声。睁眼一看,白毛团那只没良心的兔子手上兜了袋瓜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
“哟,没死呐。”兔子失望地掸掉身上的瓜子壳。从边上狼言的手上又抄了把接着咳。“听宁止说你快不行了,我赶了半天路才到的。这不是还在喘气呢嘛。”回头对着狼言小声嘀咕,“我说这祸害死不了吧。非要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