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无法一招制敌,被伶嫣抢夺先机,围绕来的侍卫将他押下,仓皇逃窜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楚潇禾同容妃站在红柱后,她冷眼看着服下毒药,死在侍卫刀下的伶人,嘴角露出嘲讽。“这一出戏,你唱的?”容妃低垂的眉眼,抓着红柱的手被擦出红血丝,恨恨的咬着下唇,“这贱人竟然还会些武功…”真是小看了她…楚潇禾转身,背着光,阴影落在她的侧脸,让本就明艳的容貌多了几分凌厉,“你要做好被父皇发现的准备,国公府是不会替蠢人求情的!”容妃皱眉,脸上闪过慌乱又很快被压下,勉强维持镇定,“你…你父皇怎么可能会发现,他可是死士!”而且一具尸体还能说出幕后之人不成?楚潇禾面若冰霜,随着容妃一起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本宫在国公府都能知母妃你的动作,更何况是圣上?只需要细细的一查,便能得知这位伶人今日去过母妃的宫殿,又是容家安排进去的人。”容妃一僵,求饶似的抓住了面前女儿的手,“潇禾,你要救救母妃,这件事不能被你父皇知道的,他会亲手杀了我的…”在外人看,容妃与长公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可是如今容家早已没落,连朝堂之上都没有几位容家的人,容妃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面前她的女儿,国公府如今的掌权者。楚潇禾看着心急如焚的容妃,嘴角似有似无的禽着笑,这抹笑像是安慰她不要着急,又像是嘲讽她的无知。这抹笑,如当年的一样。楚潇禾想起来在她得到圣旨赐婚的那一晚,她不顾天大寒,连袄都没有披的直奔容妃宫中。楚南第一长公主嫁入国公府世子在外人看来是金玉良缘,可只有世家内部才知,国公府的世子荒淫无度,早早的落下了病根,以至于家中妻妾三年无所出,只有一子还是西周瘦马所生。世子因此喜怒无常,经常打骂家中女婢,偌大的国公府落在楚潇禾眼中便是一个能够烧死她的锅炉,不是归宿,是地狱。她永远不会忘记,昏黄灯火下,容妃嘴角的轻蔑,“国公府的世子虽残暴,但老王爷就他一个儿子,待你嫁入,国公府的人任你差遣,只要你诞下嫡子,整个国公府都是你的,有何不好?”她握着她的手,明明有温暖的体温,但楚潇禾只觉得寒意刺骨。“潇禾,容家没了,母妃在宫中无权无势,唯一的筹码便是你能嫁个好人家,你不愿让母妃失望的对吗?”楚潇禾低垂着眉头,嫁个好人家……就是把她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虽说国公府拥有属于自己的五千精兵,圣上忌惮,可是南皇把国公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把国公府连根拔起,她那时就没有想过她的女儿,她的倚仗会身首何处?与其说她是她的依靠,不如说她是她的棋子。哪里能用便下到哪处!楚潇禾只觉得浑身涌出了寒意,冷的她发抖。她甩开容妃的手,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查!给朕好好的查!”南皇怒目圆瞪,大手一挥,下面的侍卫得令,拖着那伶人的尸体离开大殿。五公主还蜷缩在纪氏的怀中,手中把玩着母后垂落的步摇,脸上还带着无知的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生辰上见血是多大的晦气,还乐呵呵的看着低下的人清扫中央。“殿下。”沐紫回到大殿,偷偷的递给伶嫣一个玉佩。神色凝重,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姗姗来迟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容妃。伶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容妃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是知道什么了吗?容妃强装镇定,一双藏在桌下的手却忍不住的发抖。她不会知道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倚仗荆家的孤女而已,圣上也不会在意……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查的出来的,没有人会为她做主…容妃额头冒出冷汗,只觉得突然天旋地转,精神有些恍惚。大殿被清理干净,但众人却没有了看戏的欲望,随着“恭送圣上”的离开,臣子协同家眷也三三两两的准备离开。“殿下可安好?”待人走得差不多后,柳相这才挺着肚子移步到伶嫣面前。虽说这次刺杀的主角是三殿下,可结束后最为淡定的人也是她,这倒让柳相有些好奇,作为皇家贵女,面对如此血腥场面依旧从容淡定,可并非一般人。伶嫣放下酒杯,抬眸正看到向她走来一脸笑意的柳相。他的身后没有家眷。“无恙。”伶嫣站起身来,瞧了瞧柳相空荡荡的身后,挑眉疑问:“不见柳相嫡女,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