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眼低垂,笔管停顿,修长的五指翻过一页,继续圈点。“去吧。”他沉沉一声吩咐,眼皮也不掀。秋芜的心提了提,往后退开,却未出去,而是拨开侧面的珠帘,转去了西面梢间。梢间比正殿稍小,正中摆着一张卧榻,榻边是秋色小屏山,碧纱垂若烟,围出一方天地。那张卧榻,秋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此刻看到,仍是脸上一烫。幸而太子不喜有人近身,屋里未留人伺候。她一个人在榻沿上坐下,磨磨蹭蹭解开襦裙的腰带,将外头的上襦、下裙褪下,只余里头一件无法蔽体的抱腹。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只修长的手在她发髻间摩挲片刻,抽出那支仅有的玉簪,在她的肩胛处轻点两下,带着种狎昵的味道,与方才在正殿里的端正全然不同。秋芜被那冰凉的一点激了一激,忍不住轻颤。“没让你动。”元穆安站在她身后,就玉簪随意丢到案上,发出一声脆响,问,“怎么晚了一刻?不知我政务繁忙,午后还有别的事吗?”秋芜听他带着不悦的语气,下意识挺了挺腰,羞红着脸轻声答:“九殿下昨夜睡得早,今日精神大好,不愿歇午觉,留奴婢在身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迟了片刻。求殿下恕罪。”元穆安轻哼一声,这才褪了方才的冷淡,握着她的肩让她转过来,覆身下去。“他今年也十五了,还要留个奴婢在身边说话,不成器。”秋芜红着脸咬着唇,想反驳一句“不是这样的”,九皇子只是因为早年没了母亲,与她朝夕相伴数年,将她当作姐姐一般,才格外亲近些。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了下去。她知道元穆安对这些从来不屑一顾。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是掌心里的玩物,根本没资格说那样的话。莫说是一个奴婢,就是毓芳殿里的九皇子,元穆安也一样不放在眼里。秋芜的心里一阵难堪,被他颠来倒去摆弄的同时,又忍不住困惑。她到底是怎么才走到这一步的呢?明明七个多月前,她还只是个无人问津的普通宫女。作者有话说:再次排雷:本文架空勿考据,1v1,sc,he,男主不是啥好人。暂时这么多。祝大家看文愉快!◎最新评论:【可以给谢仙女和秦大哥一个甜甜的弥补遗憾的番外吗,靴靴啦】【怎么段落标题和正文完全不搭】【怎么更新的不对呀,之前看的不一样的】【dd】【哈哈哈哈这末尾好像那种本子的开头:一边do一边回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主是不是最后还是被锁在深宫啊。。。看文案感觉她是想出去的。其实看这类小说,很多都是女主向往外面,最后都是在皇宫里,有时候很好奇,想到书里亲口问问女主,她被男主那样对待,是否还有爱,是否还想出宫。】【问一下有追妻火葬场吗?要特别虐男主的那种w】【你终于写本双c的了,之前无数次因为不是c所以不看】【不会过几天就回去了吧…别啊】【要不调个时间到十二点半?说是0点更新其实没有几天准时,强迫症有一丢丢难受】【君问更新未有期,巴山营养液涨秋池~】【希望别为难男配吧…】【看不了耶】【撒花】【好喜欢作者的文笔,真的nice了。】-完-玉簪◎一枚镶金青玉簪。◎那是七个多月前的除夕夜。兴庆宫中张灯结彩,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义德皇帝元烈在含元殿大宴群臣,九皇子元烨虽居最末,尚且年幼,也必须一同列席。秋芜是元烨身边的掌事宫女,本要伴他一道去,因前几日染了风寒,还未彻底恢复,便留在毓芳殿中休养,只几个内侍与宫女跟着去了。殿中空无一人,殿外负责洒扫的粗使宫人们也被她放了自在一处欢聚,她在屋里睡了大半个时辰,精神大好。眼看外头竟下起雪来,想起元烨出去时未披厚氅,恐他回来的路上受冻,便从柜中寻了件厚实大氅,要给他送去。她戴着风帽,揣着手炉和大氅,迎风雪朝含元殿行去。毓芳殿在宫城西面,本是未建府的皇子们居住的地方,因如今义德皇帝膝下只余元烨一个最小的还未出宫,因此这儿便只住了他,平日往来的人并不多。加之又是除夕夜,人人都聚在别处,一路上更是人烟稀少。秋芜便是在穿过御花园西南一隅时,遇见了元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