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轻轻提起轻薄的裙面。
这裙子的面料湿了会透吗?要不要先讨一件斗篷?
她刚欲开口,就发现一旁的修士们也都仰着脖颈观察着天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
“你说这世诞祭好端端地怎么就下起雨了?”
“我看这些乌云只在教廷周边聚集,怕不是有人惹神怒了…”
“嘘!嘘!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他们的讨论被修女嬷嬷制止。
嬷嬷甚至很贴心地回首给了有夜一个“放心,我来处理”的眼神。
有夜一脸复杂地双手交握。
——“主神…”
她只唤了一声,就又赶紧闭嘴。
——“您说过会等我到千花祭的。”
有夜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同主神解释,如果去掉游戏不说,还不能顶着神·的名号,她又该如何将这些说出口?
她像是汲取安全感般地望向视野角落里的阿诺德,紧张地又咬了咬唇。
主神…应该也是满好感的吧?要不干脆拼一把。
——“如果您不打算相信我,我就去寻求其他神明的庇护…比如星辰女神。”
回应她的是一道响雷。
主神笑着反问——“女神?”
也不知是有夜的错觉还是主神刻意为之,那个“女”字被着重咬了咬。
她点点头,补充——“或者刻托神子,又或者出现大圣堂的天使,还有那些大圣堂里罗列的神像,如果您逼我,我就会一个一个去求的。”
她说完后,乌云便尽数散去,阳光重回大地。
有夜刚松了一口气,紧紧交握的双手就被无形之手掰开,左手尾指处传来转瞬即逝的顿痛,玉白的指根上蓦然显现半截浅淡齿痕。
主神的嗓音紧紧贴合着她的耳廓,犹如丝丝缕缕禁锢她的柔软轻纱,又似引诱心魂的和煦清风,温和抚慰她慌乱的情绪,却又切实地锁住她的一切动作。
伴随着执握指尖的轻柔牵引力道,更炽·烈的疼痛从齿痕处燃烧,即便再如何努力抽手,都会被这轻柔无形的力道制住。
那半截齿痕越发灼·热,慢慢趋于清晰,直到变幻成完整闭合的一个圈,锁上她的尾指。
——“你只能向我祷告。”
——“你只能向我祷告。”
主神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灵魂般地用文字撕咬着她的精神。
有夜尾指上的齿痕因此刺痛了一瞬。
——“你只能向我祷告。”
分歧
雨过天晴了。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信徒们只当是神明垂怜即将前往裂谷的圣女,这才收起了暴雨与狂风。
可随着雨幕的消失,被修道女们重重护住的圣女尾指上却平白出现了一段齿痕。
无人知晓那枚齿痕的主人,过分契合的细小凹陷仿佛一轮尾戒,隐密地嵌在玉白的指根,久久不散。
接下来的仪式顺畅得不可思议。
有夜轻松通过信仰测试,在众人的目送下搭上塞西尔的手,一同走向北门。
欢送她们的修道女朝着他们向空中抛洒花瓣,各色花瓣如花雨般落下,铺就一条绚丽的绒毯,大自然馈赠的馥郁花香终于抚平了有夜一路上紧绷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