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聚光灯下,只是严谨而冰冷地陈述已知的一切。无论那些死掉的人是因为其他的病症,还是走着走着因为突然失去意识就那么倒霉地摔死了,对他而言都只是没有波动的数据而已。在座的听众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伦委会的红人是个严谨的学者,又不像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还是心软的资深慈善家。
“而目前依旧深度入梦的患者,根据源城特命调查局的排查,这部分患者都有全息毒品成瘾的历史。我们可以肯定深度入梦与全息毒品依赖有高度正相关。”
当这句话回荡在大厅中时,那些端坐的人中有不少变了脸色。
而这间酒店的其中一个房间里,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正在实时地窃听着这场“秘密”的宴会。
这其实很不容易,他们收到了这场宴会的风声之后,立刻列出了所有可能参加这场宴会人员的名单,然后挨个尝试黑进他们的内设芯片。但这些站在金钱或者权力顶端的人比谁都惜命,大部分根本不使用内置的芯片,哪怕带着外设也加上了重重防火墙。
但所幸,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个微小的缝隙。如此才成功的来到了这里,才听到了宁刻的这些话。
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男人,正是做了全息涂装的埃文斯,他自信联盟现在的技术无法侦测到他的变装,亲自来到了珀连星。
毕竟这帮人这样齐刷刷地聚集到一起是几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
监听还在继续,另一个年轻女人觑着埃文斯的神色,发现他似乎将愤怒隐藏得很好,以至于她未能从他的神色上找到任何变化。
然后埃文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他视酒店中的监控为无物,在这座珀连星城最大的建筑里走着走着就消失在了监控之中。
而他再次出现在他人的视线里,就是在肖安眼前。
肖安所在的房间是被改造过的临时“监狱”,全息锁加上电子锁,层层封禁,用的都是联盟最顶尖的科技。被剥夺了所有全息终端的工程师就算有非人的脑子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所以当肖安看到眼前这个明显不属于守卫的陌生人时,脸上自然地显露了来不及藏匿的惊讶。
——原来内部固若金汤的监牢,从外部这么容易被打破。
肖安有警惕的神色,毕竟他是个待审的重案嫌疑犯,联盟近些年鲜少死刑,难保有愤怒的受害者想直接杀了这个“罪魁祸首”泄愤。
但只是几息之后,他迟疑开口:“老师?”
青年男人露出微笑:“看到你还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老师,这里很危险。”
埃文斯点了点头:“确实很危险。”
“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学生,”他似乎不在乎这里危不危险,从容地走到了肖安面前落座,“你大概不清楚,其实我和你的父母曾经短暂地共事过。”
肖安确实不清楚这件事。
“他们私底下找到我,请我帮他们做一个全息毒品的鉴定。但是很遗憾,那条线索还未明朗,你的父母就死在了一场意外车祸里。而那个案件也没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