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具在却无法控制身体,就像灵魂被囚禁在一块动不了的肉里,任人宰割。这和古地球时代的麻醉事故“术中觉醒”有什么区别——是需要为患者负责一辈子的医疗事故。
然而宁刻始终是神色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只不过他将那一点漠然隐藏地很好罢了。
“是不是很贴心?”变态不嫌事大。
走另一条路
肖安深呼吸一口气,好歹没有一拳锤到洛伊德·罗德尼的面门。
他看向自家弟弟问道:“他还是你的患者么?我现在对你的医术表示强烈的怀疑,这人明显病情加重了。”
宁刻倒是没有因为被质疑专业度而显露出任何不满,他反倒赞成地点点头,转而对洛伊德·罗德尼说:“肖安说的没错,治安官先生,我也建议你恢复原来定期咨询的频率,有助于您的身心健康。”
兄弟俩一唱一和地骂他是神经病呢。
不过洛伊德并不讳疾忌医,他说:“有道理,反正最近我也不忙了,有空就去源城接受问诊。”
“多谢两位关心。”
他又接着道:“别生气嘛,肖。毕竟我们宁医生自己都不介意,也不伤心。”他说完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在肖安与宁刻之间缓慢逡巡。
不伤心——宁刻看起来确实不伤心,该说他本来也就不会伤心就是了,肖安如此想到。只是宁刻不觉得难过,该难过的就是肖安自己。
却听宁刻在这时开口:“不伤心,我相信你,哥。”
洛伊德·罗德尼露出了一脸牙被狠狠酸到的表情,又觉得这兄弟俩不可理喻。相信什么,相信对方放任自己去死么?果然他的主治医生自己就不正常,洛伊德如此想。
但肖安知道,宁刻相信的是他能看穿全息与真实之间壁垒的能力。
可架在宁刻脖子上的那把刀是真实存在的啊,肖安脸上的怒意散了,他没什么资格发怒。
洛伊德摆摆手:“老年人真看不得你们这些。”
肖安:“你不至于无聊到只是为了吓唬我们俩吧。”
这事儿干的里面掺杂了多少私心,洛伊德自然不会明说出来。但他也确实不仅仅只为了私心,就这么笑着对肖安合盘托出了他的目的,然后看着这兄弟俩的表情笑意更胜,耐心地等待他们回答。
作为唯一个在七月流血事件里牺牲的军官,莱缪尔·周其实并不为大众所熟知,如果有人问为什么,那么用一句他的军阶不高,过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立功表现来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若是稍微深挖一下就会发现,他的相关事迹都被刻意掩盖掉了。
那时层出不穷的报道里,被人为地钉上了一块不可掀动的板子。
这是洛伊德·罗德尼疯狂的后遗症哪怕一直遗留到了现在,也在当时拼命保留的仅存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