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人——”他弯着那双弯月似的狐狸眼,“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见斯科特不说话他又接着道:“和那个纳尔森面前的红人一样,用你们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活接油水多的,人搭有财有势的,该利用的都利用,不见心慈手软。”
这刻薄的言论,也不像他在肖安面前时,彼此友好互助你来我往的样子。
“不过……”罗德尼忽然收敛了些笑意。
斯科特:“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奸夫淫夫的好一对狗男男,现在看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话指的明显是晚间看到肖安手臂上“不经意”露出的凌虐似的齿痕的事,他又揶揄地问斯科特,“你怎么只问我肖安,不问问那个宁医生?你这次在伦委会里失势他该是出了不少力吧,毕竟现在年轻选民看得都是脸。”
斯科特没接他这刻薄的话茬。
于是罗德尼继续道:“我认识他以后就在想,高功能社会性病态者真的能长成一个正常人么?这种在古地球时代一般都会被直接叫反社会或者精神病。不得不长时间和这种人共处同一个屋檐下,正常人会被逼疯的吧。”他像是越说越肯定自己的观点,“这么看肖安也够可怜,整天被这样一个控制狂寸步不离地跟着,甚至一路从源城追到戈尔菲诺来。”
“如果是我估计也早就疯了。不是有句古话么,你终究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也不怪他。”
斯科特:“罗德尼,‘控制狂’这种词也很危险。联盟尊重公民的所有个性。宁医生通过了联盟以及伦委会的所有审核标准,那么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何况宁医生的行为举止也从来没有偏离规范的地方。”
“行吧,毕竟疯子是我。”罗德尼很无所谓地说,“不过我劝你别想着干什么横刀夺爱的事儿,今天那宣誓主权的样子,看看肖安的手腕和衬衫。连我这个真疯子觉得是同类的人,你真惹恼了他可说不好他会干出什么,特别是这种高智商的疯子。”
罗德尼并不估计斯科特在想什么,只说:“今天巴朗家那个少爷围着肖安转的时候,你有看到那位宁大医生的目光么?”
“你说刚才宁刻那么急着把我们的肖总设拖回去,他想干嘛?”他笑的不怀好意。
一起追求的是
当然是干该干的事儿了。
偶尔就会出现这种微妙的窒息感,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烈度太大,导致奔腾的血液都去不到大脑,脑子就被迫处于缺氧的状态,以至于肖安总是要在结束后花很久的时间调整呼吸。
宁刻下了床走到肖安这一边,俯身像是要把他抱起来,却被肖安懒洋洋地打开了手臂。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拒绝道:“我自己来,你先去洗吧。”
宁刻没有坚持,转身自己去了浴室。
肖安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然后从床头柜里拿了一支烟出来,点上火抽到一半才意识到这边是宁刻的房间,宁刻又不抽烟床头柜里怎么会放着一包打开的烟?
等他抽完这支烟宁刻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他冲人摇了摇还剩些许猩红的烟尾,揶揄道:“学坏了啊宁医生,都会抽烟了。”
宁刻走到他跟前坐下,一手制住了他那只摇晃的手臂一手取走了他指尖的烟递到自己唇边,薄荷味的烟气在下一秒充斥两人之间,将肖安的视线分割成碎片。
“抽就算了,还抢我的烟。”
宁刻捻灭了烟尾,“去洗澡?”
肖安累得很,用来提神的烟还被半道截了胡就感觉更疲惫了。他顺着那股疲惫感微微前倾,整个人就搭进了宁刻的怀里,宁刻本能地圈住他,抚摸到他后背皮肤上的黏腻感,知道他肯定也不舒服。
“我抱你去洗。”
肖安挣扎起来,拒绝道:“不要,我就再缓一会儿。”
“不弄你,只是帮你洗个澡。”宁刻这话说完,怀里的人就不挣扎了。
肖安躺在浴缸里,享受宁刻手法绝佳的发根按摩,整个人都被按得舒展开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花,为了避免自己再次睡着在浴缸里的尴尬事儿出现,随手找了个话茬,说道:“我估计在戈城待不了几天了,虽说现在挂着总设的名头,但其实真正操刀负责的只有中央区的改造工程,其他地方都是封立的团队在实操。”
“他们的进度要以年为单位也是为了给戈城居民提供工作岗位。中央区不一样,用的全是机器人和3d打印机,再加上本来难度也不大,估计不要一周就能彻底完工了。”
宁刻:“不是才开工也还没几天么,斯科特肯放你走?”
肖安轻笑:“这个年代,一个月都足够打印一座星城的基建了,何况是一个区。”
“至于我们的前委员长大人,他会请我回源城的。”他的重音落在请这个字上。
宁刻没再说话调整水温后给肖安冲去头上的泡沫,肖安抬手抹了把眼睑上沾到的水流,然后一把捉住了宁刻穿插在他发间的手,“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跟你回源城’呢。”
宁刻几乎没受到他的干扰,只是掌心翻转反手握住了肖安抓着他的手,然后单手冲干净了肖安发间的泡沫,浴室里只回荡着水流奔洒的静谧。
知道肖安以为他亲爱的弟弟又不会再搭理他时,他听到发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跟你回源城。”
那拨弄水面的手骤然停了,在涟漪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肖安发出了愉悦的笑声,他反手勾住宁刻的脖颈,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