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呈眼前一亮:“行啊,什么时候?”
定国公说:“中晌即可。”
身后有官员徐行,宣明呈正要答应,听见有人喊敬王殿下,他回头,看到擦肩而过的人,立刻招招手:“老三,国公爷家有上等女儿红,咱们中晌一起去?”
定国公笑容僵了僵,忙朝宣明晟拱手:“也请敬王殿下赏脸……”
宣明晟停下脚步,却是哂笑,“国公爷请二哥,我去算什么。”
“你我兄弟,想来国公爷也不会介意?”宣明呈笑得没心没肺,拍拍定国公,“国公爷,我说的对不对?”
定国公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对对对,请敬王殿……”
宣明晟抬手,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漠:“不了,二哥去吧,我高攀不起。”
宣明呈啧了一声,他已经步履匆匆转身而去。
“老三真没劲,国公爷别和他计较!”
敬王历来寡言少语,不受重视,定国公自然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而端王出身尊贵,又得皇上器重,遥领沧州团练使,虽无实权,却可见日后风光。
自宣明繁即位起,意在整顿朝纲,诸多官职皆有变动,尤其新帝大胆启用新人,今年及第的考生中,不仅前三甲受领差事,一些名次靠后的进士也分别赐了官职。
唯有工部员外郎蒋申入仕短短两月,多次遭到弹劾,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蒋申为荣王女婿,郡马爷,初入仕能官至员外郎,已经越过排名第三的探花郎去。
朝臣们原以为蒋申能借岳丈东风有多大作为,结果这才没多久,就被人弹劾,还是自己的上峰。
荣王面上无光,称病不上朝,借由旁人指指点点。
然而以为就此能够息事宁人,不想没两日传来消息说蒋申被革职查办。
荣王气得要吐血,一打听才知道城北兴土木修缮观星楼,蒋申作为员外郎监管工料不力,底下人偷换了陈年的圆木,以至于屋顶断裂塌陷,掩埋了两个工匠。
人还没救出来,生死未卜,但蒋申脱不了干系,一出事就被革了职幽禁家中思过。
宣临月哭得声嘶力竭,跪在堂前求父亲救命。
荣王妃一心只有女儿,一个劲的落泪,荣王如此不能再称病,但要进宫为蒋申说情,却被拦在了勤政殿外。
总管太监尤礼躬身,一脸为难:“小皇子吐奶生病,皇上正在亲自照看,只怕一时见不了您,王爷先请回吧。”
荣王牙关紧咬只得忍气吞声离开,走时瞥见廊后寝殿,目光冷幽锐利。
勤政殿寝殿内,太医战战兢兢为小皇子把脉,仔细检查过方道:“小皇子吐奶只是因为吃奶吃得过急,并无大碍,请皇上和娘娘安心!”
宁湘衣裙上还有孩子吐过的奶,尚未来得及更换,听闻宣从一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初为人母毫无经验,对养育孩子实在陌生,虽然有乳母帮忙,仍是叫她随时提心吊胆。
开始宁湘本想夜里亲自带孩子,谁知月子里的孩子不是饿了就是尿了,非但没把孩子带好,自己也累得够呛,短短几日就瘦了好些。
宣明繁不愿她劳心劳力,只得另外寻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孩子。
宁湘回内寝换了衣裳,就见宣明繁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进来。
“这是幼时照顾我的乳母,曲嬷嬷,夜里让她照顾从一,你好好养身子。”
曲嬷嬷养育太子劳苦功高,先皇后仙逝时特令嬷嬷归家养老,如今宫中有了皇长子,宣明繁又请嬷嬷进宫照顾。
孩子带久了,白日难免困倦,宁湘也不再坚持,对宣明繁的乳母自是客气:“有劳嬷嬷了。”
曲嬷嬷忙行礼:“娘娘客气了。”
嬷嬷果然经验丰富,小小的孩子原本还哭哭啼啼,被她抱了一会儿便逐渐安静下来,很快睡着了。
宁湘觉得惊奇,曲嬷嬷说:“小皇子不舒服时,娘娘可多拍拍背,轻揉一揉肚子。”
她迟疑:“不会伤着他吗?”
曲嬷嬷笑起来:“轻一些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