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着自己的身姿纤细,挺直脊背从净闻手臂前挤过去。
柔软温暖擦肩而过,净闻没想到她如此大胆,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宁湘大喇喇坐下,瞥见案上抄写了大半的经文,很是惊讶,“船上还有经文吗?这老板可真是博闻广识……”
她托腮看了半晌,才知道净闻抄的是《地藏经》,她粗略了解过,知道《地藏经》是超度亡魂的经文,净闻今日抄写,无非是为了惨死的小萤爷爷。
净闻法师心怀慈悲,还是记挂着他们。
宁湘本来不想提及李望山,眼下却不能顾忌了。
净闻拆了纱布,伤口结痂,也没有再上药,只是拢好衣襟,坐在案前继续抄写经文。
宁湘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尚有余温,便端过凳子在他身旁坐下:“净闻法师,那个涿州知州为什么要杀你?你和他们有什么渊源吗,非要置你于死地?”
他头也不抬:“没有。”
宁湘撇撇嘴,就知道他不肯说,手指拂着茶壶托环把玩一阵,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
她别有深意看他一眼,慢吞吞道:“我还以为法师有什么身份……”
净闻笔尖微顿。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那你因何又为张家祖孙生出愧疚之心?”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抬眸望着他,“因何半夜抄下这经文?”
净闻没有反驳,只是写完最后一句经文,淡淡说:“普度众生,贫僧应当做的。”
“这芸芸众生受苦受难者众多,佛祖管得过来吗?”
他不语,垂眸瞥见手边的清茶,举杯喝了两口。
宁湘观察他的神色。
很好,他不曾发觉异常。
“这大梁江山,还是要明君贤臣,方能清朗吏政,太平天下。”
她向他靠近了些许,描过胭脂的面庞在灯火下娇媚多姿,勾魂摄魄。
“法师不若就此还俗去,以一己之身力挽狂澜、清明天下,好过在此潦草一生。”
作者有话说:
就差亿点点!
明天等我!
清泠的目光短暂从她脸上掠过。
舷窗外夜色如墨,客船破浪缓行,风声与水声循循。
“这与贫僧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