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们需要的东西一一备齐,搬上板车,圆慧长得高壮主动去推车,住持送他们出寺。
圆慧去看净闻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寂沉静、波澜不惊。
昨日傍晚那场故人相见,仿佛只是无端一场梦。
而那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千里迢迢来访,似乎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听寺中师兄说已经他已经连夜启程离开了涿州。
圆慧抿抿唇没说话,几人穿过闹市,从巷口往城外走。
远处,挂着彩绸和灯笼的长巷依稀还有脂粉甜腻的香味,善慧揉着鼻子打了个惊天的喷嚏,疑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香?”
善慧抬头看到一家紧闭的高楼悬挂的“莺莺坊”几字,心头正想这莫不是养鸟的地方,被圆慧抽出手来拍了拍脑袋。
“阿弥陀佛,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善慧摸着脑袋还想刨根问到底,见净闻已经往前走了很远,忙抬脚跟了上去。
城墙根下,支着油布棚,卖早食的摊贩从热锅里盛出汤来,端到客人面前,热情说:“二位请,有需要叫我就成。”
善慧踮脚看过去,那是一个吃早点的小摊,并不大的桌子前坐着两个女子。
一个三十出头,涂脂抹粉,穿戴极为娇艳风情。另一个倒是朴素无华,衣衫陈旧,只是那张俏生生的面庞,有点眼熟。
善慧拍拍光溜溜的脑袋,拉了净闻一把:“师兄,师兄!你看那位女施主!”
一旁圆慧忙叫他闭嘴:“你一出家之人,看什么女施主!”
净闻已经抬眸望去,那边的桌前两人正说着话,看起来很亲密。
实际上,只是年长的那名女子笑得热情,反观另一人只茫然且无措地拿着勺子,颇有几分坐立不安,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犹疑和拘束。
“姑娘你可别不信,在我们那儿啊扭扭腰肢儿、唱唱曲儿,银子大把来,素日里还有丫头伺候着,哪里需要你在浆洗坊日日劳作,多辛苦啊!”
“不、不必了……”宁湘两三下吃完,把几个铜板塞到那女子手心,“谢谢您的好意,这钱我自己付就行。”
她匆忙起身,不小心撞着长凳,疼得脸色一变,捂着膝盖匆匆出了城门。
“你别走啊!姑娘,你听我说……”女子跟在后面挥了挥手绢,快步跟上去,挽住宁湘胳膊,“这世道艰难,你瞧你孤身一人多危险,不如留在我坊里,好吃好喝供着,岂不逍遥自在!”
她力气很大,宁湘一时挣脱不了,惶然四望,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人,仿佛看到救星般。
“法师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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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叫喊,小和尚忽然想起来:“净闻师兄,这不就是上回来寺里寻你的女施主吗?”
那女子见是几个僧人,愣了一下,随即抱着手臂,笑得意味深长,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抚着脸颊,目光落在净闻脸上,眼中可见惊艳之色,娇媚笑起来,“干什么,和尚也管这些事啊?”
净闻没在意她肆意的打量,只是依旧温和地问宁湘:“施主认识她?”
宁湘摇头,嗫嚅说:“我不认识。”
女子闻言,不甚在意,还作势去拉宁湘:“姑娘何必跟几个和尚在这儿痴缠,跟我走,我拿些银子给你,助你寻亲去。”
宁湘脸色发白,后退两步,连连拒绝:“我不去……”
净闻是端方之人,修养使然说不出难听的话,只往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把宁湘护在身后:“施主口出谎言,强人所难,实非良善之举。”
女子掩唇而笑,媚眼如丝:“法师如此义愤填膺,莫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宁湘嘶了一声,这人怎么说话的!
有想法的是她,净闻法师清高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