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住脚,“你提醒她,不要再跟宁婉风联系了。”这三个字刺得我心烦意乱。我暗暗咬了咬嘴,回头道:“胡双喜这事儿是她做的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可不知者无罪,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记在心上。”“我不是这个意思。”阎恪的眉心极快地微微拧起来,“我和她……”他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他咬了咬牙,转而道,“她也许在谋划什么,我还没有查到,你们要小心些。”宁婉风接近胡双喜,阎恪却让她不要联系宁婉风,这是什么把戏?我实不能理解阎恪这番话的意思。宁婉风与他彻底掰了转投敌营了?还是他们合伙唱的一出好戏?我只点点头:“好。”阎恪凝着我,他似乎也发觉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早已烟消云散。他半晌又启唇,转了话头道:“我要回天宫一趟,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多保重。”这是重逢的日子以来,阎恪头一回说要回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天宫发生什么事了?”话音甫落,我与他皆愣了愣。天宫之事,毕竟离我很远了。我便补充道:“我听说,阎琦回来了。”阎琦长居魔界后成了魔界的首辅,如今魔界群龙无首,看来阎琛是打算利用他寻找突破口。“嗯。”阎恪淡淡的应了,“天帝在做统一六界的打算。”阎琛在这条路上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停止,我不知道,午夜梦回,他有没有过半点的悔意。我不禁想起星液湖上的身影,他又曾后悔过么?我怔怔地道:“那你呢?”“我?”阎恪愣了愣,是于我面前少有的正色,“他若只是统一六界,我只做拥护便是。他若是想让天下沦为他的傀儡,我便是死也”他从前从不与我谈论天下之事,他只道我不懂。可他不说我怎么懂呢?他如果肯说,我定是愿意听的。我那时为此看过许多的卷册讨他欢心,直到最后无半点用武之地。我记得虬眉师父曾说过一句话,阎恪虽然治理之才不比阎琛,可他心有怀柔,这是他的缺陷,也是比阎恪更适合做天帝的地方。我最后还是没接话,事到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如今也懒得听了,只做客套,也道:“你此去,也自当保重。”阎恪的眸光闪了闪,声音竟带些沉寂的欢喜似的,“小白……”我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我头也不回地出了楼,便见胡双喜把车停在门口冲我招手。我同他们一路回了金湾县,去接两个孩子。车子很快到了金湾小学。潇潇已经在门口等了,果然叫胡衍的男孩也站在那里,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打打闹闹。潇潇绕着柱子跑,胡衍抓住她的书包,被她挣脱反手一抓,跑开了。那男孩追着她跑了两步,蹲在地上喘息起来。我急忙跑过去,看他平复了气息,这才落下心来,转头拉住潇潇,训斥了她。胡衍笑着道:“孟阿姨你误会了,潇潇跟我玩游戏呢。只是我有心脏病,刚刚不留神跑急了才会那样。”我愣了愣,胡双喜浑不在意,接过话,“瞧瞧你这大惊小怪的,孩子闹着玩儿,我都没紧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咱们潇潇不一直是好孩子么?”为人父母久了,我忍不住心里一揪,“这病严重么?”“瞧你这母性泛滥的,”胡双喜笑着摆摆手,“医生说了,没事别瞎跑,没有大问题。”沈泽行也笑:“我看也是,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落下了心,也不再问了,车子开出小学,往西街走去。这边的街市都是些地道的特色菜,饭馆子也是穿堂弄巷四处林列。车子停到街口在往里进不了了,胡双喜坐在副驾驶上勾着脖子搂了一眼,道:“去哪儿?”沈泽行熄了火:“这儿有个馆子,味道正宗,菜色干净。”胡双喜看着一排排普普通通的小饭馆,嘿嘿一笑,“还以为你要吃穷我,没想到你倒是这么体贴。”“这些菜不讲究花样,寻常普通,却也最能打得长久,不会吃坏了胃口。”沈泽行笑的温文,“与其让你请一顿,不如拆成长久的饭票也好。”“去你的!”胡双喜捶他一圈,又顾自摸摸下巴,不怀好意地朝我望过来,“不过,你这点,倒是很我们家阿宜很像。”我瞪了她一眼,干干笑了一声,“我哪有那些讲究,也就是捡着便宜和方便罢了。”“真捡便宜我叫你你还每次不肯出来,非要自己做?”胡双喜兴致勃勃,又道,“对了,我家阿宜做的菜那叫一个一绝!下次请你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