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御史叹了口气:“贤弟就是太心善了,当然是为生父生母讨公道的章程了。”
李正坤愣住了:“讨公道?怎么讨?”
罗御史:“自然是将时正和一家的罪行上报皇上,贤弟忘了,我可是监察百官品行的御史,只要你说句话,明天我就上道折子参时正和。”
李正坤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道:“我真要状告了时正和,武昌伯府那边会不高兴的。”
罗御史面露无奈:“贤弟,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也顾忌那也顾忌,可是你是人呀,哪能事事都周全?”
说着,压低了声音。
“你将生父生母接来身边,大家无不夸你的,如今生父生母被时正和苛待,你若出头,大家也会觉得你至性至孝。”
拍了拍李正坤的手背,“翰林院的人最重什么?当然是名声了。”
李正坤听后,面上浮现出了挣扎之色:“让我想想。”
二楼,将两人对话和神情都看在眼里的楚谦摇了摇头:“武昌伯府算是白养李正坤这个人了。”
“即便李家真的和时正和有矛盾,哪怕为了伯府的声誉,李正坤也该制止谣言,而不是火上浇油加入其中,如今居然还想状告时正和,这人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呀。”
楚曜神色淡淡:“在李家人口中,时正和一家也是白眼狼。”
楚谦笑了笑:“这倒也是。”说着,笑看着楚曜,“你不是挺看重时家六姑娘的吗?如今他们家遇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管管?”
楚曜瞥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大事?”
楚谦一噎:“也是,对于你这种不要名声的人来说,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人家姑娘是要嫁人的,听听李家人是怎么说的,杀人放火、狼心狗肺,简直要把人家姑娘妖魔化了。”
楚曜抿着嘴没接话。
想到时芙昕是如何让烟袋子逼迫李家人不能在外城住的,他对李家人的话语是信了几分的,那丫头确实是个狠茬子。
烧屋断腿什么的,圆石榴应该真的做得出来。
“咦,外头街上怎么多了这么多读书人?”
“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楚曜转头看了过去,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暗卫出现在包间,将一张纸递给了他。
“什么呀?”楚谦伸头看了过去,然后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张开了。
纸上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李家和时正和一家断亲的文书,上头还附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楚谦一看就知道这个拓印的,上头还有卫所军屯的印章。
楚曜一目十行的将纸上的内容看完,嘴角勾起,他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忍气吞声的。
“外头的读书人是怎么回事?”
暗卫回道:“是去李正坤一家凑热闹的,今天一早,就有人在国子监、各读书人聚集的场所这种纸。”
楚谦听后,嘴巴半张,感叹道:“时正和一家在流传正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出手,而没有一开始就回击,手段高呀。”
以前是李家人唱独角戏,如今时正和一家下场了,瞧着吧,要有好戏看了。
念头刚落,楼下大堂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
“听说李正坤李大学士在此,还请出来和我们对峙一二。”
楚谦一脸八卦的冲出包间,扶着栏杆往一楼大堂瞧,正好看到时芙昕、时定浩姐弟大摇大摆走进酒楼。
“曜哥儿,快出来看好戏呀。”
楚谦一边兴奋的对着包间喊,一边看向楼下的李正坤。
相较于姐弟两的堂堂正正,李正坤举行却有慌乱,几乎是一照面,两方就高下立判了。
“啧啧,一个大人居然还不如两个孩子。”
在楚谦的感叹中,楚曜也走了出来,看着时芙昕、时定浩径直拦住了欲离开的李正坤。
“李大学士,这段时间你们一家到处散播我们一家的流言,如今遇上了,当着大伙的面,咱们辨辨吧。”
时定浩的声音又大又洪亮,不仅酒楼里的人听到了,就是隔壁店铺以及街上的人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