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达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回连铺子都不能带他去了,免得被时家的人看见。唐熠便也没多说,还给了时达一个见面礼,是一个金子做的小鱼儿。瞧着喜气可爱,给小孩子压兜正好。时达家里虽富裕,可是他见过的东西少,当即产生了兴趣,还对着唐熠叫了好几声唐叔叔。这导致,谢砚来的时候,时达总是哼哼一声胖手拿着小金鱼走过,也不知道是炫耀他的金鱼,还是炫耀唐熠。颜如月觉得时达实在是可爱,就逗他让他叫谢砚叔叔。时达不肯,小短腿跑的老快,出门去了。颜如月赶紧让桃红和柳枝都跟着。“已经派人送消息给时达的姐姐,想必下午就能收到回信。”时达的姐姐嫁去了平城,快马一来一回得一天的时间。颜如月为了哄着时达,连铺子都顾不上了,让唐熠去盯着。正好,她在家里把账本翻看一下,也权当休息了。只是,总有恼人的事情发生。时家人上门了。大概是那日她带着时达去铺子,被人看见然后告诉时家人了。兴许那黑心的继母以为时达会被拐走,却不想在京城里又出现了。这样早晚会暴露她,所以她来了。时家人气势汹汹,时府的续弦带着几个婆子和壮实的仆从,瞧着就来者不善。“小姐,您在我身后,”韩钰道。韩钰正是谢砚提过的镖师之女,她一听谢砚提就立马答应下来,还笑着说终于有人和她玩了。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习惯了颜家。韩钰知道谢砚让她来,就是为了保护这位大小姐,而且对方给的钱不少,她也合该尽职尽责。“钰儿,没关系。”颜如月笑着拍了拍身子紧绷的韩钰,绕了一步走到她身前,和站在门口的时家人对上。“来者是客,请吧。”时家人中间站着个身穿墨绿色祥云纹的美妇人,眼梢向上,瞧着就有些不好惹。她看向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颜如月,心里嗤了一声。小门小户的,装什么大度。随着进入会客厅堂,时夫人也不啰嗦直接了当的道:“时家少爷在哪里?”颜如月坐在她对面,闻言惊讶的问道:“贵府的少爷怎么会在这里?”时夫人年纪刚过三旬,保养的很好,一双留着长指甲的手捏着帕子,皮笑肉不笑的道:“颜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府里采买的人看见你带着时家的少爷了。”颜如月不为所动,“兴许是他看错了吧,我并不认识什么时家的少爷,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出门之前,时夫人让人查了颜家的底细,不过就是个小地方来的暴发户,在京城里开着一家胭脂铺子,还是和别人一起开的。要家世没家世,要底蕴没底蕴。就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怪不得没了夫君,自己养孩子。时夫人懒得和颜如月计较,若不是怕此事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她甚至都不会亲自来。时夫人给了身侧丫鬟一个眼神,那丫鬟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将一个匣子放在颜如月的面前。打开后,便是满满登登的银子,瞧着有一百两了。“这是感谢你照顾时达的费用,让人将孩子带过来吧,我这就带他回家。”时夫人笑了笑,脸上带了点轻蔑:“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颜小姐,劝你尝到点甜头就知足。”时家财力雄厚,每年上门打秋风的可不少,还有些不知廉耻的人。她到了时家后明白一个道理,钱,总是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时夫人说完,看着颜如月,就见她纤细的手指拨弄了匣子一下,将盖子合上。一张美人面上露出点笑意,似是不解般,问道:“时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里真的没有您家的少爷。”她都给颜如月递了梯子,怎么这人几次三番的如此戏弄人?时夫人有些生气,觉得颜如月不可理喻。“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时家你不知道?”时夫人搬出时家,意思就是,别惹我,否则在京城里的生意都让你做不下去。时家是皇商,而且世代都是皇商,意味着他们认识的人远非颜家可比。对付像颜家这般小商户,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颜如月依旧不咸不淡的笑着,态度倒十分好,可就是不承认家里有时家的小少爷。早在时府人登门的时候,颜如月便让达达藏好不要出来,她不可能将孩子交给对方。这次是假装走失,那下次呢?会不会假装溺水而死?颜如月不能冒险。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