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源茶社”四个字像是一条游鱼,在桌面上转动不休。
这是一家经过“天官赐福”的自助茶馆,算是阿罗街里不多的体面去处。
看到慈悲刀把肚子里的存货都吐完了,方白鹿就干脆把他拉出来一起吃饭。
“……阴神出体?练气士?”
听了慈悲刀的描述,方白鹿狠狠灌了一口乌苏:“前世”他因为肝癌,不怎么饮酒。现在倒是可以开开酒戒了。
“嗯。”
慈悲刀用吸管抿了抿玻璃瓶里的乌龙茶汽水,用手掌摸了摸脖子:
“羊头人身,头很大。长得很奇怪,不像是正常植入的。”
他沾了沾汽水瓶上凝结的水汽,在遍布灰尘的桌板上写了三个字:
苍阳子。
“方叔……这家伙不好惹,我斗不过他。”
慈悲刀紧紧握住乌龙茶汽水的瓶颈,手指惨白的皮肤透着红色。
“要不是后来……后来……呕!”
他刚喝进肚子里的汽水又吐了一地。
哔哔哔——
桌角边的发射器射出一道彩光,用光洁地板的全息图像遮住了地上那一摊淡黄的污水。
“难怪踩在地板上的脚感都那么怪,合着连架扫地机器人的成本都要压缩……”
“反正后来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记忆体。”慈悲刀咳嗽了几声,缓解**呛进气管的难受;“方叔你有没有听过几句诗?”
“异哉,异哉。吾哀世愚人,不识冥中神?”
“怎么听着跟邪教的祷文似的……”
方白鹿摇摇头,练气士的这些东西他还真不知道,估计要咨询一下安本诺拉。
“唔……还有一句。方叔,性感荷官在线发牌是什么意思?你有……”
噗!
慈悲刀还没说完,方白鹿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全喷到了他脸上。
“哎,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刀仔,你从哪里听来这句话的?”
慈悲刀拿下满是酒水的黑框眼镜,用校服擦拭起来:
“这是那个练气士的思维拷贝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用倒序说的。还有几个字我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新葡京?”
“……新葡京……?”
“刀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慈悲刀的脸拧在一起:那是一种把惶惑、惊疑、痛苦、恐惧混合熬成一锅浓汤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我把画面从记忆里删掉了……那是种很奇怪的颜色……”
“还有一只……手?”
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光滑的小圆球,从桌板上滚给方白鹿:
“这是精怪的旧记忆体,我把画面存在里面了。方叔你别看,会死人的。只是……只是我真的不想把这种东西放在身边了。”
“手?等等……”
“刀仔,你是说记忆体的入口伸进来一只手?!”
方白鹿把手指在桌板下张合活动着,在数字空间中沉重滞涩的感觉早已消失不见。
“不会说的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