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依然摆好,同样的题,在众人面前做,定然不会出错。
林兆玉从小被徐氏灌输要讨好父亲,知晓父亲看重他的学业,在素日里刻意针对学识最好的林珉,甚至很多作业都是他帮着自己做。
可是现在,若是让父亲知晓他素日的成绩都是造假,怕是会亲手打死他。
林兆玉下笔,手都在发抖,他一边写一边抬头看气定神闲的林珉。
他看着他已经站起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也站起来,故意撞他肩旁,企图把手中的答纸撞在桌子墨水之中。
可林珉眼皮都不抖一下,似乎早就知道他的企图,身子一侧,躲过他的手,趁着众人不注意时,脚步一勾,反让他吃个狗啃泥。
“学究,学生作答完毕。”林珉将作业放在学究桌案上,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林鹤文在,林兆玉也只敢柔柔自己的屁股,恨恨地看向林珉。
“林兆玉,你的答案呢?”林鹤文眯起眼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在一众兄弟姊妹之中向来要强,不甘人后,自己的子女自然也是如此。
刚才林珉和林兆玉的小动作自然是落入他的眼中,他出言道:“没想到珉哥也不甘人后。”
林兆玉听到林鹤文的声音,已经吓得满头大汗,脑子里面一片浆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才不会被人发现,索性直接将自己所做作业全部吞了下去。
不行,不能让父亲发现。
“林兆玉,你在做什么?”
林鹤文一声怒吼,在林兆玉刚把自己手中的答纸揉成一团时,就有人从他手中抢下,拿到林鹤文面前。
他紧紧蹙起眉头,看着林兆玉的模样,怒不可言。
“赵学究,你帮着好好看看,这两个孩子的学问,到底如何。”他咬重后面几个字,目光盯着林兆玉,恨不得把他吃了。
林兆玉已经躲在桌子下面,捂着耳朵,喃喃道:“我没抄,我没抄。”
“父亲,兆玉这是被吓着了,不如先让兆玉休息吧!”林溪不曾看林兆玉扮演,目光落在林鹤文上。
“今日,此事一定得有定论。”林鹤文握紧拳头,喘着粗气。
他心里也知晓,兆玉怕自己,也被徐氏宠坏了,平日里在后院中像是个霸王,行为也越发张狂,自己也只能越发严厉。
科举是所有学子最重要之事,林府起家也是因为如此,可后来在他手中败了,他便把希望都放在自己的儿子上。
现在看着林兆玉的模样,便想起来素日里,自己一考问他,他吞吞吐吐的模样。
想来,这些作业都是假的。
对于儿子的希望落空,林鹤文只觉喉咙一阵腥甜。
赵学究看见林珉的答案,不住的点头:“这样的答卷,我有生之年只在同考场的探花手上见过,没曾想,现在教的学生,还能有这个能力。”
他看向林珉,不卑不亢,更是喜爱,此等性情,此等见解,怎么会是他现在这个年龄有的,可是当场作答,又怎么能作假?
随后,他又看向林兆玉邹邹巴巴的答卷,忍不住蹙起眉头,说不出点评的话,也是为了林鹤文的面子,只能开口:“林大人,不如,你亲自看看。”
他把林兆玉的答卷交给林鹤文。
林鹤文见了,又怎么看不出来。
卷子上,寥寥几语,与题目相差万里。
他抬起头,耳边还是刚才赵学究赞叹林珉的话,挺直的腰脊瞬间弯下来,开口:“今日之事,定然会给学究一个交代。”
“来人啊,上家法,把公子关入祠堂三个月。”
林兆玉跌坐在地上,不敢看父亲失望的眼神,他就怕现在这样。
林家的家法,那可是荆条上沾了盐水,扒开裤子,用力打上二十条啊,刑罚下来,整整半年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