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截藕白的手臂轻飘飘落在他的胸前,冰冷的指尖试图拨去他的外衣。
陈珣及时擒住不安分的手,幽幽兰香迎面扑来,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脖颈上,可她纤细的指尖却不像她的外貌那么娴静。
陈珣很快便察觉到异常,“你被人下药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轻柔的闷哼和少女滚热的体温。
林溪眼眶蓄着泪,嗅到他身上薄薄一沉木檀香,声音呜咽:“小叔,救救我。”
她缓缓抬起头,咬破了下唇,血染红了唇瓣娇艳欲滴,像诱人的粉桃,刺骨的寒风拂过她的脸颊,模糊的双眼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是浑身软得不像话,使不上力,想要说什么都说不清。
陈珣盯了她张张合合的唇瓣片刻,察觉到这视线太过冒犯,他转过头,声音低沉道:“我唤人来,给你备一身衣裳。”
“不,不要。”林溪眼眸闪过一丝惊慌,她余光中看着那边的灯火越来越近,定然是找到这边来了,她仰起头:“求您带我去一个没人处,我自己换。”
刚刚那些树枝勾破她的裙角,而且身上也沾满了湿气,若是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定然有口也说不清。
陈珣薄唇微抿,目光淡淡扫过她眼角那颗在朦胧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泪,攥了攥手,眸中依如往常般冷漠。
没答应,也未拒绝。
在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奴才见过三爷,三爷有瞧见什么人从这边过去吗?”
夜晚视线不清,陈珣身形高大,脚步往前一挪,正好把她彻底挡住,那群小厮看见他也不敢胡乱打量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没有。”
他皱了皱眉似有不悦,小厮们见状便马上离开了此处。
等人走后,他握紧她纤细的手腕,淡淡道:“跟我来。”
他竟然拉着自己的手!
林溪僵住,不敢乱动,巴巴跟在他身后,也不敢抬头,若是这路上有人瞧见,她也完了。
这条小路的尽头,就是他的院子。
林溪强自镇定后,放眼打量他的院子,虽是陈府的偏远,但是安静周围都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打扰,屋子里面也像他人一样布置得简洁干净,没有多余装饰。
她低垂着头,没敢看陈珣,却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审视。
刚才,她一时慌乱,竟然脱口而出称呼他为小叔。
“今日,多谢陈······大人。”林溪放轻声音,又柔又缓,让人听得心生欢喜。
陈珣垂眸看了她良久,朝她递过去一杯热茶,乌黑的眼眸看不清情绪,“我入仕的消息还未传回,林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风吹进了房内,烛光摇曳,墙上两人的影子也随着晃动,从外院传来若有似无的丝竹乐声“啪嗒”一声断开了。
林溪一惊,手抖了一下,连杯子的热水都洒了出来,烫红了一块手背。
陈珣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林溪对上他那双宛若幽幽潭水的眸子,身子绷紧,她忘了,陈珣是武官家庭唯一一个走到权侵朝野的人,他慧心巧思,自己怎么能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多马脚。
自己是重生之人若是被人察觉,只怕会当成异象,更何况今日的算计还是陈府的人。
屋内的地龙烧得很旺,热得她头晕脑胀。
“嗯?林姑娘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陈珣起身渐渐逼近,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指腹划过她身上一截布料,丝滑柔软是极好的绸缎。
林溪垂首,故意错过他的视线,明明他离自己还有几步,可他身上威压倾泻而下,自己像是被他团团包裹动弹不得。
“我听外祖父说过,您的事。”林溪说得含糊,再抬头看他退了几步,顿时松了口气。
林溪攥紧茶杯,紧接就就听见一句。
“撒谎。”
他面色沉沉,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她的脖颈处,将她抵在墙上,这瞬间她头晕目眩。
那张寒凉的脸,微抿双唇,眼眸宛若潭水般淡漠。
她吓得后背发冷,想起来上一世,陈珣在这段时间好像是在查案子,牵扯到了些人,以至于在回家当天就遭遇刺杀。
只怕是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