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但苏倾很喜欢,她是个热情浪漫的人?,各种姿势拍照,远景近景,蹲下去拍一朵安静绽放的花。他记得她认真的姿态,记得她的喜欢,记得她饱满的情绪,还记得看完了花,她转头冲他笑道:“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他特别高兴,脸上不自觉绽开笑容:“我等着。”三天后?,他收到了一幅画,是她画的一幅郁金香,上面有她的落款和?寄语:【世界上最好的洲洲,要天天开心呀】很多年了。他即便把这?幅画收藏得很好,它还是磨损了,变旧了。程远洲时常惶恐,他对她的记忆和?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褪色吗?“好可惜啊。”身边有人?叹息,他抬起头,看到那个长?得有点像苏倾的女孩,一脸惋惜神情。程远洲盯着她,问道:“可惜什么?”白真真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揪了揪手指,她小心翼翼地说:“苏小姐这?么有才的女孩,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很可惜。”程远洲心里一痛。看,连陌生?人?都?为?她的离去而惋惜。“程先生?,跟我讲讲苏小姐的事吧?”她有些期待地请求,“我觉得她一定是个非常善良,非常美好的人?。”那当然。程远洲心里说道,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存在。“我跟她认识那年,刚八岁……”程远洲回忆着很久远的记忆,但是非常清晰。他八岁那年,生?命底色是昏暗的。很多可笑又?丑陋的人?,围绕在他周围,很多令人?愤怒的不公,发生?在他身上。当他衣不蔽体,浑身是伤地坐在路边,穿着白色纱裙,扎着小辫子的苏倾,像小天使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你好可怜啊。”她同情地说,“跟我走吧,我带你换身衣服。”程远洲从小就?期待有人?能救救自己。但他期待中?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可是出现的是苏倾,一个小天使似的甜美女孩。她带他回了家,给他洗澡,拿衣服,准备吃的,带他玩玩具,还给他看她养的一条浑身金色毛发,蠢得要死的大狗。“苏小姐真是好人?。”白真真感动地说,“她那么小,就?这?么善良。”程远洲没说话。他垂下眼睛,看着那幅向日葵画作,手掌轻微地颤抖起来。替身5时间会美化很多东西。即便如此,程远洲仍然记得,当年发生的景象,并不?像他描述的温馨明媚。那个穿着脏旧的小男孩,心肠比他的外表还?脏。他乌黑的眼眸里深藏恶意,有?一百个念头,要小女孩变得跟他一样可怜。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幸福?她哪里比他好?她怎么配?他弄脏了?她的浴室,弄坏了?她心爱的玩偶,玩游戏不?停地赢她,还?暗地里狠狠踩那条金毛的尾巴。程远洲已经?不?记得自?己还?做了?什么,他只记得小女孩的耐心极好,虽然生气,但都忍住了?没有?朝他发脾气。她仍然很照顾他,一点儿也?不?恼恨,哪怕她给他上药时?,他借机把?消毒水挥她脸上,差点弄进她眼睛里,她也?没有?告诉大人。那时?,他没觉得她多么善良,只觉得她真能装,一定有?很深的目的。他对?她的偏见一直持续到青春期。有?个愚蠢的男生,让他给苏倾送情书。他在别人眼里,一直是苏倾的跟班,支使他就是很正常的事。他接了?情书,但根本?没给苏倾。由此,被那个男生记恨,将他约到巷子里,喊人将他打了?一顿。
苏倾来了?。她严厉斥责了?对?方,然后说:“你们比不?上程远洲的一根手指头!”说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他们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程远洲恍惚了?。他记得那个男生,身份很好,市里面没几个人敢惹。他又看看两人牵着的手。她白皙的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掌心贴着掌心,渡过来温暖与柔软。走出巷子的一瞬间,阳光洒在身上。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好像又有?什么改变了?。从此,他将她视为所有?物。她说他是最好的,那她要永远都觉得他是最好的。“唉。”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引得程远洲回神,朝床边看去。“如果苏小姐还?活着,该多好啊。”床边的女孩叹息道,表情伤感又遗憾,“她和程先生一定是非常般配的一对?。”是吗?程远洲眼眸低垂下去,望着腿上的画册。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苏倾。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么烂的人,越喜欢苏倾,他越有?这种自?知。可?他虽然烂,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别的人比他更?好了?。别的男人,更?配不?上她。“苏小姐漂亮,善良,有?才华。程先生英俊,温柔,又体贴。如果你们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快乐。”白真真又感慨说。程远洲不?自?觉被她描述的未来吸引。他幻想着,假如苏倾没死?,他们在一起生活,每天是什么样子?总不?会是现在浑浑噩噩的样子。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尘在光线中无声沉浮。白真真抛了?鱼饵,就见鱼儿不?假思索地咬上去,紧紧咬着不?放,心里啧了?一声。她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程远洲陷入伤痛的模样。转眼,到了?午饭时?间。“先生,您吃一点吧。”白真真劝道。阿姨炖了?猪脚汤,喷香浓郁,香气逼人,但程远洲一点胃口都没有?。给他重新搞了?米饭、小青菜,一看就爽口,他只懒懒动了?两筷子,就不?再吃了?。阿姨很担心他的身体,白真真也?跟着劝:“先生,您不?吃饭,脚伤好得慢呀。”两个庸俗的女人,在房间里絮絮叨叨,程远洲听得心烦:“出去!”这下,白真真跟阿姨不?再说什么了?,收拾了?餐盘,快速退出去了?。“唉。”阿姨叹气,“总这样,不?是个事儿啊。”白真真同样忧愁道:“谁说不?是呢?”然而,跟阿姨分别后,白真真回了?房间,脸上的忧愁瞬间散去,变得快乐无比。他爱吃不?吃!最好别吃!有?本?事绝食自?尽下去陪苏倾啊?程远洲是个狠人,他陷入了?悲伤痛苦之?中,对?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在乎。白真真每天都陪他说会儿话,陪他缅怀苏倾,憧憬着苏倾的善良美?好。不?吃饭,心情郁郁,程远洲很快消瘦下去。“先生?您怎么变成这样?”这日,程远洲的助理带着工作上的事情来到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