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初没想过得到周彦川的帮助,但这番话最终打消了他的畏难情绪。“不,”他放松地笑了出来,“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应该我去做。”“没问题吗?”“嗯。”倘若这个请求对罗西而言是负担,那么谁去沟通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这个人情当由自己去欠下。更重要的是,知道周彦川就站在自己身后,他不会再感到累了。陪土老板过个520三日后,一个名为“罗西女士”的新注册用户发布了一条微博,指称“k牌”最新系列的包装设计抄袭她母亲六年前收到的一件胸针礼品,随文字附上的包括胸针图案的特写照片,以及她母亲生前留下的佩戴胸针的影像。罗西的微博同时艾特了品牌方和原作者陆允初,发出后连续被广告圈内多个大v转发,热度和讨论度居高不下,k牌不得不暂停产品的宣传发售,责令广告公司进行调查核实。事后,罗西特意给陆允初打来电话,询问事态进展。“媒体这边很顺利,谢谢你。”罗西过去和陆允初几乎没有交情,但她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也知道母亲一直很喜欢那枚胸针。德卢卡去世后,她把它和其他一些重要遗物留在老宅,从未动过。获悉母亲在意的饰物被剽窃创意,她立即在邮件中留下现在的电话,让陆允初与她详谈,之后驱车返回罗马,在父母旧居找到相关物证,并委托陆允初注册微博,按照事先编辑好的文字发布声明。“我会把原件也寄给你,方便走司法程序。”“好,”陆允初的一颗心放下,“多亏你了。”“我也想谢谢你,你送的礼物我妈妈一直很喜欢。再来意大利,欢迎找我玩。”“好。”如罗西所言,后续还有法律上的追责。那条微博发出去的当天下午,陆允初接到一位自称“莫总同学”的陌生来电,对方是个姓郭的律师,致电问何时有空商谈起诉事务。陆允初愣了好一会,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莫总”很可能是周彦川的那个朋友,上次还去过对方家中做客。他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周彦川:“你帮我找的律师吗?”“噢,郭律师找你了?”“嗯。”“子扬给介绍的,”他说,“你就交给他处理,不用操心。”陆允初心里一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太矫情,周彦川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地道:“行了,别的晚上回去再说吧,你先跟郭律师把这事弄清。”“我知道了。”莫子扬正巧在周彦川办公室,听见他打电话,问道:“小郭联系你对象了?”“嗯,”周彦川放松地揉揉眉心,“这次谢谢了。”“就别客气了,”莫子扬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泡起了茶,“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刚在一起就碰上堆糟心事。”要说最糟心的还是陆允初,被正经交往过的人摆了一道。所以那天商量好了,周彦川也没闲着,微博上买推广和热搜帮着造势,又拜托莫子扬找律师,他不能让陆允初一个人去应对一整个烂摊子。“品牌和广告公司道歉了,”莫子扬刷着微博,对周彦川说,“那个什么孟骁……以后是别想在这行干下去了。”“是吗?”“那当然,”他啜了口茶,“抄袭本来就是忌讳,还闹这么大,谁敢要他。”“那就好。”周彦川低着头,在助理刚送来的文件上签字。“你就这反应?”“那要什么反应?”“还以为你想把人揍一顿出气呢。”“是想,”周彦川暗笑,“可我不是黑社会的啊,咱只要在能力范围内让他混不下去就行了。”一个以设计为生的人,圈内名声彻底烂掉无路可走,比揍一顿还解气。莫子扬感觉他笑得阴里阴气,有点瘆人:“你这是什么整人成功的表情?”毕竟网络上的声势少不了周彦川推波助澜。“哎,这可都是那小子自找的,”周彦川抗议,“没人想整他。”-事情进展顺利,几天下来陆允初的神色恢复了明快。不过,周彦川发现他好像在做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此前没见陆允初把工作带到家里来,虽然都是利用睡前的零碎时间,他仍旧感到好奇。“你做什么呢?”“做完再告诉你。”不久,陆允初把这个已经完工的、引起周彦川注意的小玩意递给他,是一个叶子形状的吊坠。“拴在钥匙扣上吧。”“你给我的?”“嗯,”陆允初说,“我想起还没给你做过什么小礼物。”“你不是给过我一个摆件吗?”据说以酱骨头为灵感产生的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