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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终于回到了家,宋理枝就撑不住了,蒙头往床上躺。
躺到一半又被牧廉薅起来塞了个温度计,然后递过来副冲剂,让他喝了。
宋理枝身上裹着被子,还是冷得牙颤,他一手臂夹着温度计,一手接过药老老实实咽下去。
牧廉伸手往他额头上探,手背被某个病号呼出的热气一打,温度反馈得就没那么准确了。
他没怎么犹豫,反手替宋理枝掖了下被子,蹲身下去,改用额头相抵的姿势,探了两秒。
宋理枝立刻就僵了。
不知道是实在难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僵了之后也是裹在被子里,很乖。
牧廉顺利摸清了温度,退开来抬眸,“你要是晚上还烧,直接去医院。”
说这话的如果是陈阿姨,大概只能得到一个敷衍的耍赖。但今天陈阿姨不在,只有牧廉,牧廉说话永远都比其他人要好使。
“哦。”宋理枝低着头,应了一声。
吃完退烧药终于如愿躺下,宋理枝把自己扔进床里,嘴巴很干,呼吸又很热,异常难受。
牧廉帮他把被子掖严实,也不走了,就在房间里看着他。
房间没开灯,只有走廊上的光顺着敞开的门照进来。牧廉就坐在书桌上,看床上呼着热气,垫着枕头,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某个病号。
病号发烧了也不老实,大概是闷了会儿觉得太热,脚上一蹬就把被子踢开了。但眉头皱得死紧,冷气还是往骨头里钻,又本能地去拱才被自己蹬走的被子角。
牧廉就上前去帮他把被子盖好,伸手摸摸他的脸,探探他的额头。
牧廉的手冰冰凉凉的,宋理枝脸上烫得难受,就拿脸去蹭。
牧廉由着他蹭,问他:“很难受?”
或许是生病了有什么滤镜使然,宋理枝迷迷糊糊地听着这声儿,越听越温柔,他一张脸上全是潮红,埋在被子和牧廉的手间,点了点。
牧廉:“那我们去医院。”
宋理枝:“……”
他一翻身,果断背过去。
牧廉就弯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跟他说他就在这儿,不舒服了就说。
宋理枝这次没来得及回应,意识又沉入昏暗里。
生病的人都是睡不好的,宋理枝又反反复复地折腾。在热潮中迷茫地睁过几次眼,每次都觉得头昏脑涨,特别是嗓子,又干又涩。
他翻身嘟囔几句,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但牧廉每次很快就会过来,耳朵凑近了,低头循着他的胡言乱语回应。
然后有一次,他就听见牧廉哄他:“小枝”。
这称呼只有家里的长辈会叫,宋理枝从来没有听过牧廉这么喊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立刻就清醒了。
醒了才知道,退烧药好像起了作用,他总算舒服点,除了嘴唇发干,其他症状都消减不少。
“醒了?饿不饿?”牧廉又拿额头跟他抵了下,问。
“有点。”宋理枝慢慢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