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所言极是,雷大人和马大人此番功劳匪浅,不知圣上欲如何赏赐?”
右相的眸子闪了闪,显然是打量着若是景帝说的不合他心意,便要当庭驳斥。
马清这会儿额头冷汗直冒,他心里虽然很感激圣上的这番心意,可是右相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不过,马清想着那日徐韶华的话,虽然这会儿手脚冰凉,可还是镇定的站在原地,只低头谢恩。
“雷爱卿在父皇在位之时,便立下赫赫之功,此番劳苦功高,然父皇实在重视,倒也不曾为朕留些余地。”
景帝感叹的说着,倒是带着几分玩笑的味道,可却让右相心中警铃大作,下一刻,景帝直接开口道:
“既如此,雷爱卿听旨:大都督雷都督为国鞠躬尽瘁,战功赫赫,此番更是以一己之力荡平晏南逆贼,故封为平南侯,享双奉!”
景帝这话一出,右相正要劝说,可下一刻,大都督大都督那冷漠的眼神直接飞射过来,右相都不由得却步。
“臣,叩谢圣恩!”
景帝难得从大都督的脸上看到一丝冰雪消融的味道,心里一时叹为观止。
枉他与大都督相处多年,可竟不如一位连大都督面都不曾见过的少年对他了解。
这便是旁观者清吗?
昔日他只道父皇留下的这位平南侯太过桀骜不驯,他日恐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可如今九载光阴,平南侯纵然不驯,可却从未如安王和右相这般行僭越之事。
原来,父皇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这平南侯所求唯他能给,而其也必将如父皇在位那般,为自己驰骋天下!
不过,此番景帝为大都督,被加封平南侯封侯之事,其用意可远不止安抚大都督。
这会儿,景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乐阳侯,自常家倒下,乐阳侯作为京中独一份的勋贵,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
但徐郎将乐阳侯府不着痕迹与自己绑在一起,那么他便需要回护一二才对。
果不其然,等大都督昂首阔步的站回原位后,乐阳侯几乎星星眼的看向了景帝。
就算有安王照拂又如何?安王那老小子要的是他乐阳侯府要有用,否则顷刻之间便会被弃如敝屣。
而如今平南侯的横空出世,让乐阳侯自常家倒后的心里压力稍稍缓解。
眼看着景帝先封了一个侯,还要再继续封赏马清之时,安王也终于坐不住了,旋即出列道:
“圣上,马大人去岁便官至三品,而今不过一载便要再度晋升,只怕要惹的朝臣不满,于社稷无益。”
安王说着,警告的看了一眼马清,马清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恨不得哐哐点头,那是连头都没抬。
“正好此番晏南之事与京察大计在同一年,臣以为不若将这二者结合后,圣上再度封赏如何?”
安王说的是商量的意思,可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右相听到这里,也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位,一时朝中安静如鸡。
景帝顿了片刻,随后道:
“那便依王叔所言。”
这场朝会,景帝和平南侯都默契的没有将反攻月以国之事摆在明面之上。
因为今日景帝的突然封侯,以及晏南河西两省的官员安排,让右相等人暂时无瑕去询问那些还在路上的赃款。
而等下了朝,景帝让人将马清请到御书房,马清刚一进门,还未行礼,景帝便直接赐座:
“马爱卿且安坐便是,今日,让马爱卿空欢喜了。”
景帝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带着一丝歉疚,马清立刻起身表示:
“圣上,无妨的!臣此前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给事中,而今得圣上赏识,方有今日。
为圣上做事,臣不敢居功,只愿他日能亲眼看到我大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之日!”
马清说的很是诚恳,不过以如今安王和右相的贪婪来看,怕是只有景帝真正掌权才能实现。
如此,倒是一个不着痕迹的马屁。
景帝听了,也不由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