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今被带到会客厅,秘书倒了杯凉茶便出去了。她坐在沙发上,棒球帽、眼镜、口罩齐上阵,身着大夹克,捂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定不会在此如坐针毡——
合作伙伴已将本钱搭给她,如今没起诉已算仁义,她断不敢再向他们开口。
她的办法只在相安无事时对那群人有用。他们历经社会磨砺,看重钱,他们接受赵尤今那一套,也不过是因她的关系网能带来利益。
赵尤今此次用一半关系做这笔生意,本以为到港便能获得翻倍收益,让众人沾光,却未算到海上航行有血本无归的风险。
她关系网内,合作的全赔光,没合作的不援手;
她关系网外,除东升制药外,几家小型制药公司也与司闻通气般拒她于门外。
她觉得可笑,这帮人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有难处,她岂会瞧他们?忘了跪地求她拉一把了?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等熬过这遭,落井下石的有一个算一个她绝不放过。
喝着东升制药的茶水,她眼睛渐渐眯起。
司闻在她等了约半小时后到来,外形如赌场初见,可她对他的印象不再是迷人的男人,而是令人生怖的猛兽。
司闻进门后坐在中央位,秘书递给他玻璃瓶装的气泡水。
赵尤今不想废话,没等司闻开口,便迫不及待地问:“司先生能救命吗?不,不是……求司先生救我!”
她犹如丧家之犬,全无初见的高高在上。
司闻不语,只喝口水,喉结鼓动。
赵尤今跪伏在他腿边,哀声请求:“求求你帮我……我知道我要的货你都有。”
司闻放下玻璃瓶,猛地后撤,与赵尤今拉开距离。赵尤今受力后仰,脊梁撞在矮桌上。她倒吸凉气,咬肌绷紧,眼中恐惧迅速蔓延。
“你也配。”
赵尤今强压下恐惧,说尽好话:“只要你能救我,随便开条件,随便开……”
司闻没应,只说:“把帽子、眼镜摘了。”
赵尤今照做,不敢心存侥幸。她的影响力司闻都不在乎,自然更不会在乎她的脸,他身边又不缺美人。
司闻浅浅看过去,她脸上伤口还没结痂,似乎发炎了,比周烟伤重得多。但他仍不满意,便将半瓶水泼到她伤口上。
“啊——”赵尤今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猛提一口气,身子惯性往后仰。
司闻取来桌上的烟点燃,捏着抽一口,看向烟头的红光。
赵尤今有不好的预感,未及反应,剧痛从脸上传来。她惊叫着伸手,却不敢碰脸,不知脸现在的模样,踢着腿往后退,退至矮桌前停下,脚却未停。
司闻仍觉不过瘾,又从冰箱拿一瓶水,走到赵尤今跟前。
赵尤今怕极了,拼命躲避。
司闻仅踩住她的脚,便断了她所有退路。
赵尤今跪下求饶:“对不起!我不该去找周烟!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我该死!”很快,额头破皮,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