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刚才吊儿郎当地语气,说:“我走的时候你还睡着,不想吵醒你,对不起阿生,我这就回去。”梁楚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挂了电话。他翻了翻手机,发现关明鹤给他留了信息。他躺回床上,胳膊撑在额头上,心说,他这不是在无理取闹吗?“妻管严。”陈远嘲笑地看着关明鹤说了一句。“妻管严怎么了?”关明鹤挂了电话把手机放下回敬道,“某人倒是想妻管严,也得有啊。”“这会儿不是你求我办事那时候了。”“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对象,你没有。”“听说宋道成连夜打道回府了。”陈远啜了口咖啡说,“你爸让宋道成做事情,两人之间大约是利益往来,宋道成背后是整个宋氏集团,他不会拒绝你爸,也不敢,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这宋道成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可怜之处吧。”“他自找的。”“你是怎么让二姨夫把宋氏拖下水的?”陈远说。“谁说是我让的?”关明鹤看着窗外的街道,转过来朝陈远笑了笑,“哥,我只是把宋道成做的事儿告诉了我妈。”“二姨?”任何事情都有底线,就算是关庆华威胁宋道成,也只不过是让他勾搭梁楚生。可是宋道成越界了,他自作聪明,以为关明鹤是个草包少爷,以为用这个威胁梁楚生就只能乖乖任他拿捏。关庆华不会让任何人威胁,这是警告,也是惩罚。“当然,我顺便添油加醋了一点儿。”关明鹤站起来说,“行了,我走了,目城你就别待了,回去跟我妈说,这儿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时间一到我就回去。”陈远喝咖啡动作一滞,皱眉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没道理一直留在这里啊。”回到家,关明鹤倒是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把东西放下以后,梁楚生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他快步跑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头埋进对方的颈窝里。梁楚生被他弄得痒痒的,但也没推开,伸手回抱住。“阿生,走,带你去看个东西。”关明鹤说完拉着梁楚生下了楼。在小区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房车。关明鹤牵着梁楚生的手,歪着头看着他笑,说:“反正还有一周假呢,出去玩吧?”“去哪儿?”“周边转转。”我爱你路上两人轮换着开,沿着靠海的那条大道一直走。白天路过附近一座有名的寺庙,关明鹤非拉着梁楚生进去烧个香。后来又看见一座天主教堂,关明鹤还要拉着他进去。他嘲笑他说到底信哪个?关明鹤却说他是个无神论者。因为有了想要的东西,有了渴望,便令他成为一个异教徒。全程路线梁楚生都管,他什么都不操心,全是关明鹤做的。他们一路向北而行,没有目的,只有沿途的风景。随着逐渐北上,夏天最后一缕燥热也成了他们身后的尾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冷不热,只是天气有些多变。刚才还乌云密布黑压压地朝他们压过来,现在已经褪去了,干净湛蓝的天空,像一面蓝色的玻璃。
他们停了车,在一片宽阔的草坪上铺开垫子,支起了伞。关明鹤从车上拿出三明治和咖啡,饭后又来了点水果。梁楚生躺在垫子上,侧目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家三口,妈妈坐在垫子上,爸爸和女儿在旁边做游戏。看得有些动容,或许被那淡淡的温馨感染了,他嘴角挂着笑。回头,发现关明鹤正看着自己。“羡慕了吗?”关明鹤躺在旁边,凑近了梁楚生低声说,“那还不简单,下次再给你射满,阿生也生个……啊……”“啪”一声,梁楚生枕着手臂转到另一边。关明鹤摸着脸,一边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错了,阿生,我错了,”他拽拽梁楚生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阿生,疼……”梁楚生不理他。然而过了一会儿,关明鹤突然感到手被牵住了。梁楚生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脸没转过来,耳朵却红了。他们走走停停,晚上在车里休息,白天就玩,逛景点,逛当地有名的庙会,吃了很多好吃的,见识了很多人和物。旅行大概是能检验两个人合不合适在一起的。或有吵架摩擦,或有同样的感慨,都能让彼此更近一步。第六天的晚上,有点冷。他们在海边的露营圣地支起两个折叠椅。关明鹤回车里拿了两条盖毯放在梁楚生身上,把烤架网格上的肉串和香肠翻个面。烤架上滋滋啦啦的声音,周围人们的吵嚷,偶尔的笑声,某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大海的清风,海浪拍打海面的声音。梁楚生睁开眼睛,耳边声音逐渐褪去,被夜空的神秘吸引。今天天气很好,有一点微风。没有月亮,但星星很多。梁楚生想关明鹤一定很喜欢,他转头,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看。周围的嘈杂声逐渐回来,关明鹤说了些什么,正巧经过两个人,他们的交谈声很大,梁楚生没听到关明鹤说了什么。他呷了一口啤酒。“你刚才说什么?”关明鹤静静地瞧着他,片刻后夹起一筷子肉放到他的一次性盘子里,说:“没什么,快吃,肉熟了。”在外面待了很久,感觉整个人身上都是海水的咸涩的味道。回了房车,两人简单地冲了个澡。关明鹤让梁楚生先去睡了,自己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城市。半夜,梁楚生醒了一回,感觉车子在行驶中。暖气开得很足,他起来披了一个毛毯,透过驾驶位后面的小窗说让关明鹤找个地方停车进来睡一会。“好,我往前再开开,你先去睡。”关明鹤说,“冷吗?冷的话我把暖气开高点。”梁楚生说不冷,他看了眼车窗,上面的白气遮住了外面夜的黑。“你要把我带去哪儿?”梁楚生笑着说。“带你跟我一起逃走怎么样?”关明鹤开玩笑说,“后半辈子就我们俩。”梁楚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行,那就得好好挣钱了。”本来就是玩笑话,关明鹤也没想着梁楚生能这么认真地回答。后来梁楚生也没去睡,怕关明鹤打瞌睡,便陪着他聊天。但他总觉得,这夜太长了,似乎他们在追着这黑夜前行。突然,关明鹤的一句话戛然而止,他停下车,走到后面,拿出来两件超厚的羽绒服。两人换好以后,关明鹤拉着梁楚生下了车。寒冷扑面而来,梁楚生呼出一口气,化作浓浓的一团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