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昭想跟着人,却见贺京关冷硬的眼眸盯住他,示意他在原地,他只好颓然等着。
傅鹤已经昏了过去,头发上也沾染了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边洪和边夫人看场上的形势,知晓了大半,只觉胆战心惊,跟着贺京关后面道“贺总,家庭医生被我喊来了,先给医生看看吧?这里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在哪?!”贺京关沉声道。
边夫人连忙把人喊来,周遭的人太多,空气得不到缓解,医生道“其余的人先出去!”
听到此声,边洪还没来得及反应,贺京关怒吼“都给我滚!”
霎时间,人群散了大半。
齐晓在看到贺京关的出现已经背脊发凉,此时正僵在原地,黄毛见人都走的差不多,看着傻站的齐晓,用手推他“你他妈在干嘛?还不走?”
齐晓回神,讷讷“…对,走,赶紧走…”
贺京关把人轻柔带到客房,医生已经接手。
贺京关眼皮冷冷绷着,边洪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
贺京关发火了,这是今天在场的人接收到的信息,而作为承受方的他们,恨不得将肇事者千刀万剐。
“今天这个事,边总打算怎么处理。”贺京关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边洪心脏怦怦跳,闻言抬头,看到贺京关阴冷的脸庞又赶紧低下,支支吾吾道“管家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往后,我们边家没有这号人。。”
贺京关还是没有温度说“既然有眼不识泰山,那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边洪震惊地看着贺京关,白炽灯照耀下的他挺阔俊美,宽肩窄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却说着这般残忍的话。
他嘴唇上下张合,似乎还在想着应对方法,郑乞开了口,毕恭毕敬道“我觉得贺总的方法,甚好,他在我们家少说也待了大半辈子,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被挖眼睛,不算亏。”
郑乞对边洪道“你我同床共枕了十几年,我总跟你说用人要擦亮眼睛,你总也不听,现下底下的人闯了大祸,贺总肯不发作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你还不点头?”
边洪没了章法,连连点头称好。
郑乞两步上前,对贺京关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抬手,登时进来几个人,压着齐晓他们。
郑乞是黑道出身,手法狠绝,在得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时,她就派人把肇事的几个人抓了起来,而那个混进来的保镖,竟然敢反抗到底,自然被人群殴致死。
她没认识边洪之前就在刀尖生活,后来洗了白,做了边洪的填房,才过上安生日子,但边洪生性怠懒,好赌,眼看把家底败光,把原配老婆气死,她又不得不操持起这偌大的边家。
硬生生把边家死灰复燃,她才三十来岁,身上已然有了沉稳和不卑不亢的气质,只见她目光如炬,红唇艳丽,冷静道“贺总,您是想亲自来?还是我们来。”
边家虽然不及以前,但到底从祖上开始发业,在南城的地位也算数一数二,就算今晚意外了几个人,也不会有人当回事。
如果贺京关实在气不过,他出手,他们来收拾,如果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么他们也可以代劳,只要整件事情祸不及边家才好。
只是短短这半小时内,郑乞已经把利害关系和如何解决想到如此地步,这让贺京关不禁打量她。
齐晓跟黄毛双腿打着颤,齐晓大声哀求着,祈求贺京关能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哭的涕泗横流,他语无伦次
“我本来只是想和他叙叙旧,我们俩是校友,谁知道他上来就打我,而且而且,保镖只是防卫!他是下了死手,他想…想让我们打他……对!他想让我们打他,他状态不对!!没有人会是这样的。我都已经喊了住手了。。”
齐晓拼劲全力想着傅鹤的状态,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越来越有底气,黄毛也点头如捣蒜,附和“对对!有监控…!一定有监控。不信你们可以查。”
“哼”贺京关发出一声冷笑,起身,踱步到他们面前,墙上钟表的滴答声,正孜孜不倦运作着,齐晓却好像觉得这是在播报自己的死期……他犹如地狱里的撒旦,金丝眼眶下的眼睛也像看着死物。
如果傅鹤第一次打齐晓时的眼睛也像看着死物,透着狠辣,但他能力有限,他会逼着自己收手,因为他承担不起后果。
可贺京关不同,他们的后果都要由贺京关来决定。
霎时间,凉意铺满齐晓整个胸膛,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像那个高个子保镖一样,甚至都没资格被带来他跟前,在外面被人活活打死……
黄毛已经倒下,尿骚味传来,他只是家里的次子,如果家里的人知道他闯祸,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