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盖疼得说不出话,苏言咳了一声,在帘子外面说:“医生,我朋友他没有经验,您轻一点啊。他是被一个渣男给骗了,您少说两句,他心灵比较脆弱。”“被骗了?”老医生的八卦之心燃起,燃起之余还露出了几分同情。二十年前他干这行的时候,你还知道回来?苏言把酷盖送回家,一直寸步不离到了下午。挚友的小雏菊被粗鲁弄伤,苏言拔刀相助,借用酷盖的电脑,编纂好文案和证据。正准备把去各大贴吧骂这狗皇子一通,一直趴着的酷盖忽然伸了个脑袋过来,下巴抵在苏言肩上:“别发了,删了。”他神情有些恹恹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好像比早上更深重了些。苏言往椅子上一躺:“可是我气不过。”“其实……昨晚,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酷盖迟疑了一下,从床底下掏出两个酸奶,给了苏言一瓶。苏言把椅子转过来:“恩?”“昨晚我在公司,喝了你休息室里的水,然后那水……有问题……”“有人在饮水机里投毒?”苏言咔嚓一下拧开酸奶盖。酷盖慢悠悠喝了口酸奶:“恩,然后身体就发软了,过会儿就变泰迪狗了。”“蛤?”苏言手里的力度一紧,奶渍溅到他手腕上。曰天曰地曰空气,泰迪狗这习性,他还是知道的。在动物界,兔子排色字榜第一,这榜眼就必定属于泰迪了。酷盖蹙眉:“不喝别浪费,这酸奶死贵,要8块一瓶。”苏言一听要8块,身体机械性地弯身,用嘴巴吸掉溅出来的酸奶:“不是……然后呢?然后南宫绛是为了帮你……解毒?”“你说呢。”酷盖一枕头砸过来。少年比谁都清楚,昨晚南宫绛那冲劲儿,其实根本不全是为了帮他解毒,多半是被他骂到冲动的。一开始,南宫绛还叫他自己去卫生间泡冷水解毒呢。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药效发作的状态下被人扔到巷子口,如果不是遇到南宫绛,后果只会……“我靠,竟然是这样……”苏言按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脏砰砰跳。有人想害他,可是却阴差阳错害到了酷盖。归根结底,是因为他。苏言一下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了起来:“对不起,奶盖儿,我……”“你道个p的歉。”酷盖喝完酸奶,又趴在床上:“毒不是你下的,架也不是你绑的。”……这段谈话过后,苏言之前想找南宫绛算账的干劲全都没了。他乖乖删了原本要骂南宫绛的帖子,晚上在酷盖家做了饭,等到酷盖睡着后才趁着月色离开。月光下的小路往往是安静又危险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边缘长了青苔,手一摸,毛毛的,湿湿的,还有点阴阴的味道。苏言走着走着,一汪小鹿眼里的心事渐渐蒙上了一层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