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你可是她认定的儿媳妇!”孙一荀摸了摸头发,“其实我都行,我觉得找媳妇嘛,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但主要是她一直念着你,你知道吧。所以我,我也就觉得你听好…我我没那么想你,真的,就是我妈,你也知道我挺孝顺的……”
秋恣宁打断了孙一荀:“乖,你不太会撒谎。”
孙一荀苦笑了一声,“但我妈确实挺想你的。你走了以后她又给我安排了几个女生相亲。但我觉得……可能最适合我的,还是你。”
“孙一荀,你适合的是以前的我。”
“咋了?”他笑起来,声音高了八度:“你赚钱了我配不上你了是么?秋恣宁你就要找高富帅是吧?你不会还想着嫁入豪门吧你?我跟你说有钱人那玩的花样、那心眼可多了。你这样的进去得被人玩死你知道吗。你挺单纯的,你不知道,你以为你自己特有心机是吧?你就一傻子我跟你说。你接触的那几个男的我都见过,没一个靠谱!”
“哟。”秋恣宁挤着鼻子看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谁说我想嫁豪门了啊?”
她做鬼脸的样子太熟悉,透过层层妆容又仿佛让他看见了曾经那个秋恣宁,于是孙一荀忍不住摁住了她拿酒瓶的手:“你悠着点吧。我一口没喝了,你就喝完了。”
秋恣宁瞥了瞥他摁着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移开,只笑:“我现在酒量可好了。你放心。”
“每天出门喝酒是吧?”他凉凉地笑。
“嗯,一大堆男男女女,那些小网红太能玩了,基本都是通宵。然后起一个大早去美容院打针。”
“这不烧钱么?”孙一荀摇头。
“人家钱跟白捡似的,当然随便烧。”
“秋恣宁。”孙一荀顿了顿,“你现在是不是也跟他们那样了啊?不清不楚的。”
她似乎有些被他的用词惊到,随即只是笑笑:“孙一荀,你看我像结婚的人吗?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你把我带回家,你妈见了我,会说什么?估计立刻让你把我赶出去吧。”
孙一荀不耐烦起来:“我妈,我妈我妈,你为什么总拿我妈说事?跟我分手前一阵,那时候一天到晚要你回我家见我爸妈,说好了商量了婚事,那一阵你身体不好,他们还特意张罗着给你找医生,我爸都托人挂到专家门诊的号了。但你呢?你搭理过他们么,你说你那时候对得起老两口吗?”
秋恣宁扯扯嘴角:“可能我和你妈妈就是八字不合,就我上心的时候,她不太上心,等到我过了那个劲儿了,她反而开始上心了。”
“哟。您对我们家上过心么?”他露出嘲讽神色。
“你想听实话么孙一荀?”秋恣宁只是缓缓转过脸,梅子酒被她对瓶吹了一半,她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笑了笑,看向孙一荀:
“真的,孙一荀,我曾经一度,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你。”
很多婆媳关系,本质上是不由自主的雌竞
如果再把秋恣宁的微博往前翻个一两年。
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画风。
那时候女性主义尚且没有如此风生水起。独立女性的概念尚且没有如今这般深入人心,但大家也逐渐开始不再装模做样地学做贤惠,而是开始想着如何用女人的方式拿捏男人、拿捏工作、拿捏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或事。
那时候秋恣宁的微博与公众号,就细细写了一篇,如何拿捏婆婆。
文章里,秋恣宁侃侃而谈:“很多婆媳关系,本质上是不由自主的雌竞。婆婆觉得媳妇抢走了自己的儿子,而媳妇不想和婆婆共享儿子。最典型的问题就是——我和你妈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这个问题能这么广为流传,就是因为大家打心眼里认为,婆婆和媳妇,她们是竞争关系。”
“而解决雌竞的思路也很简单——不要让婆婆觉得你是竞争者,而是要告诉她,你不是来破坏这个家庭,你是来加入这个家庭,你不仅没有带走她的儿子,你甚至还让她获得了一个闺蜜。你可以陪她逛街、给她送礼物、关心她、爱护她,给她一束鲜花,让她为男人操持一辈子的心,因为你而得到抚慰。”
于是她第一次见面带给孙妈妈的礼物是玫瑰,还有自己咬牙分六期买的lv老花丝巾。
一通操作下来果然让孙母眉开眼笑。拉着秋恣宁的手直呼宁宁。
彼时春风得意的秋恣宁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了盛以晴,火锅店里,她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漏勺,谈笑风生:“你说你和陈撰也在一起了,你们见妈妈没有?我告诉你噢,我这个法子,百试百灵。”
孙一荀在一边附和:“我们宁宁确实有办法。之前我妈总觉得她工作不太好,又没户口,心里有点想法,我撮合见面撮合了好几次,她都不太乐意,好不容易同意见一面,现在好了,直接被拿捏了。”
秋恣宁对孙一荀眨眨眼。胳膊肘撞盛以晴,“所以你啊,赶紧学学。”
陈撰只是笑笑,说:“不用。我们这事还没告诉父母。再说了,妈知道我找对象了开心都来不及,要盛以晴真肯做她儿媳妇,都不需要送礼,她双手空空去我家,乖乖叫一声阿姨,我妈大红包金镯子直接双手奉上。”
陈撰说者无心,却让秋恣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盛以晴赶紧打了圆场,“每个妈妈不一样嘛。你之前死活不找对象,才让你妈妈那么着急,估计只要是个女的,你妈都满意到不行。”
火锅咕咚咕咚冒着气泡,鸭血与鸭爪刚刚涮熟,孙一荀却忽然拿着手机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