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终于还是烧起来了,粮食放在山洞,本就不怎么通风,只要阿凉的箭碰到易燃物,必然起火。更可怕的是,因为洞口有限,救火更难,再加上这边离水源不近。等土匪们过来催着这些苦力赶过去救火时,阿凉已经溜了,现在乱的很,根本没人发现少人了。耿玉树更是气得不行,他到现场,不由分说的先给两个守卫一人一脚。“说!怎么会起火的。”他们寨子的粮食可全部在这里了,要是被烧完,他们吃什么。他千叮嘱万嘱咐,要小心,要小心。跪着的两人瑟瑟发抖,话都说不清楚,只说他们发现的时候,里面已经起火了,就很诡异。因为从起火开始,他们一直在洞口,根本不会有人进去。“还跪着干什么,去救火。”耿玉树的太阳穴突突跳,他知道,这火绝不是无缘无故的着起来的。谁有这么大本事?难道是出了内奸,他到现在还没想到那些他看不起的奴隶,那群人,早被折磨的没了一点精气神,怎么可能有这种脑子。而且那些都是些老实的庄稼人,最是看重粮食,就算再恨他们,也不可能拿粮食开玩笑。在耿玉树还在纠结凶手是谁的时候,阿凉已经到了关押白致的洞口,尽管整个寨子已经因为救火乱成一团。白致这里还是有两个人把守,阿凉恨的牙齿都痒了。“两位兄弟快去救火呀,粮仓着火了,唉真是造孽。”“老婆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自会有人救火,我们兄弟二人有自己的事。”阿凉此时又变成了初来时的那个粗俗老婆子,她双手叉腰训斥对方。“是为了守着里面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吧,你们觉得他都那样子了,还能跑吗?再不救火,粮食都被烧完了,饿都饿死你们。”她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是天生就是土匪。也是活不下去,吃不上饭才做了土匪的,只要一想到往后粮食烧完了,他们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两人想到牢里那人的样子,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跑得掉。想通了这点,他们拔腿就跑。看到人走了,阿凉往里走去,那光头大当家可不是个笨人,过不了一会,他就会知道,这是调虎离山。“喂你还好吗?”阿凉拍了拍昏昏欲睡的人,那人费力的睁开眼睛,“死不了。”她当然知道他没死,她的意思是,他还能走路吗?“好机会来了,我带你逃出去。”本来以为那人会欣喜若狂,没想到他只是瞥了阿凉一眼,然后又软软的躺了回去。“你跑吧,我走不了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腿没知觉。”阿凉震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腿废了?她记得太子说过,这人才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已经身居正五品的知府,可见他的能力和才学都多高。他必然是骄傲的。如果这种人残了,阿凉不敢相信,他会有多绝望。毕竟残疾人是不可以入朝堂的,他的人生才刚开始。阿凉没说话,也不打算安慰他,她现在只想把人带出去,她的鼻子有些酸,拉起对方的胳膊往自己的后背背。鼻音很重的说,“我背你出去。”阿凉不是看这个人可怜才鼻酸,她是遗憾,这么厉害的人,却因为朝堂让某些人的私心,变成了这样。多讽刺啊。“可是出去我也废了,没用了,不如就这样死了,还能留点好名声。”也不至于后半生那么窝囊的过。“要名声做什么,那东西能喝还是能吃?”她费力的背着那人,一边往外挪,一边说。那人看着瘦的皮包骨,但是架不住他的骨架大,阿凉背着他,他的双腿无力在地上拖着。“可我也不想让别人背后说我是个废人,是个瘸子,我更不想看到亲人对我露出怜悯的表情。”阿凉:“他们说你可怜,你就真可怜?不就是一双腿吗?多健康的人,死后也会是堆白骨。舍了就舍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阿凉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她想,她自己如果瘸了,依然会难受,会想杀了害自己的人,也痛恨背后嘲笑自己的人,更不想看到的别人的怜悯。她这安慰显的很假。想了很久,阿凉又想到一个让他活下去的理由:说不定你的腿能治好呢,太医的医术那么高,总有擅长治腿的,现在死了岂不是很冤。结果她刚想张嘴,就被对方打断。那人好像真的被阿凉这种违心的话给安慰到了,他居然开始关心阿凉。“我很重吗?你累不累?你和殿下什么关系?他怎么放心让你进来的”阿凉:这人刚刚是装的吧,他根本没打算寻死。远处的燕恒,最近总是心神不宁,阿凉没一点消息传出来,也不见那边着火。他想直接打进去算了,又怕打乱阿凉的计划。他更不知道对方还活着没有,他和单涛两人熬的眼睛发红,就害怕错过了什么。“再等最后一天,明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就不等了。”单涛:“属下听世子咦~殿下您看,那边是不是火光?”顺着单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隐隐有火光,但不是很清楚,火也不是很大。燕恒迟疑道:“看起来是,又不是,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地方真着火了,不可能如此小。”因为火是在山洞里烧起来的,能看见的只有洞口那一点,燕恒他们又离的远,也就看到一点点。单涛也纳闷,要真是凉姑娘放的火,那这也太小,太敷衍了。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被土匪扑灭咯。“那,世子,我们怎么说,还要攻进去吗?”燕恒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害怕再等的话阿凉真的有危险。他一咬牙,下令:“一刻钟后出发,杀土匪!”“是!”:()她叫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