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轿外的侍者恭谨地问,里头的人连帘子都没撩开,只用手指点了点窗框,以一种倨傲的方式说了&ldo;不&rdo;。
侍者便不再发问。
驮轿内,儒雅的oga男人收回手指头,尽管等了很久,眉目间却没露出一丝不耐,轻声问:&ldo;还不走?&rdo;
神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沉默地以贵女该有的仪态坐着。
两人是容貌有些相似的表兄妹,只不过神酒眉目精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不染世俗。三郎生得也算俊俏,却总斜着眼睨人,眼神中无端透着一股盘算之意,并不像上得了台面的大家族子弟。
og息素之间的碰撞,没人能压得过圣女。樱桃香甜美却淩厉,直逼得三郎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面上倒是不显:&ldo;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小仆人……&rdo;
&ldo;说得好像你想动便能动似的。&rdo;神酒的笑意泛冷。
三郎不紧不慢:&ldo;我是不能把和歌子怎麽样,但祂能。&rdo;
按以前他在西园寺家的身份,给圣女提裙摆都不配。可如今他背靠大树好乘凉,底气自然足。
&ldo;这还要感谢你。我能有今天,全靠你的功劳。&rdo;三郎低笑,&ldo;若不是你当日执意要和你的仆人私奔,我又怎有机会朝祂献上忠诚。&rdo;
神酒不带感情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五年前的确是她棋差一招,尽了一切心血、做了许多手脚,几乎就要瞒过神的眼睛。
面前的三郎则令这件事功亏一篑。
神酒永远都忘不掉,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杂种跪在神像面前祈求。
而后自己便直直堕入痛与血纠缠的神罚中。
那时三郎的声音遥遥传来:
&ldo;我绝不会像圣女一样愚蠢,背弃您的恩泽。我愿意替她成为神明在人间的眼睛,望您给予哪怕半分垂怜……&rdo;
谄媚虚僞,令人作呕。
从前神酒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出身不正、血统不纯的表哥,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盯上自己的,或者说盯上和歌子。
圣女有锐感力与预言的能力,全都用在了瞒过神明的耳目上,从根本上忽视了低入尘埃的蝼蚁们。
那也是十八岁的神酒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骄兵必败。
&ldo;所以呢?&rdo;此刻她垂眸,莞尔一笑,&ldo;你卑躬屈膝献上忠诚,祂又给你什麽?&rdo;
神酒眼神不变,依旧是柔美的淑女模样,说出的话却像冰棱一样刺人:
&ldo;这麽想当圣女,就自己动手去个势,献给祂以表诚心。&rdo;
一层被挑衅的怒意蔓延至三郎的面容,他拳头攥紧,脸色铁青。
神酒说的话正好戳中他的软肋,不论是以往在西园寺家,还是如今在神明面前,他都是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在西园寺家,他的出生昭示着父母偷情,令全家蒙羞;在祂面前,受偏爱的也始终只有女性oga。&ldo;圣女&rdo;一词本身,就将其他人牢牢剔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