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信自己当时的后退是对的。曾四郎顺应了她的退意,也令她高兴。她因疑虑纨绔薄幸之类的故事而后退,而曾纬对这惇那云山小筑里的风波。”沈馥之道:“管它是什么缘由呢。曾府光明正大送的,你就收着,穿着,戴着。来,看看。”姚欢没什么力气,但有兴趣欣赏礼物,恰是避免姨母担心的好法子。她于是起身靠在枕囊上,去接沈馥之递过来的衣服。“这曾家也是讲究,衣服上薰的香,可不是凡品。”姨母嘀咕着。姚欢一怔。旋即也闻到了。熏香。她抚摸着那件绣工精致的烟紫色茱萸纹褙子。嗅觉与味觉一样,是有记忆的。这是那日在云山小筑的后院,曾纬衣服上的熏香。美食主播高俅(上)“二嫂,喜事,大喜事!咦?姚娘子咧?”高俅穿着一身蹴鞠的短衫,满头大汗地叩门而入。沈馥之迎出来:“欢姐儿歇在屋中。她从驸马府上回来,就病了,汤药吃到今天,总算见了向好之意,烧未退,但能进些汤水。”高俅道:“哦,二嫂原是在家照看姚娘子。怪不得,俺去了饭铺,只见到你家那个叫阿四的伙计,和一位,一位”高俅再是人精,心里揣摩出蔡荧的身份,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沈馥之倒坦然:“那是欢姐儿的姨父,早些年就与我和离了,有时走动走动。”高俅不由暗赞。离婚后,就和贬官后一样,最是相看人品的时候。那沈二嫂的前夫,方才瞧着,从头到脚的书卷气,居然还能来一头扎进脚店饭铺里,帮她看顾生意,可见这夫妻俩心性都不坏。还能抢救一下,撮合撮合,没准儿破镜重圆、老房子又点着火了呢。不过此刻,高俅无遐嘀咕玩笑话。他是来给沈家送订单的。“二嫂,今日我奉了王公之命,进宫陪遂宁郡王蹴鞠。郡王说,三天后乃蜀国大长公主的乳母陈夫人,就是那天被姚娘子救回来的老祖宗,她的寿辰。大长公主薨了后,那老祖宗住回宫里、陪着高太后,后来郡王出生后,高太后特命她照顾过几年郡王,老少之间不可谓不亲睦。这一回,陈夫人七十大寿,遂宁郡王要在府中给她摆宴,向太后和朱太妃也会去。哎,欢姐儿”高俅兴致高昂说了一半,正瞅见姚欢出现在厢房门口,慢吞吞地往他们走来,看那步子,果然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再看那脸色,蜡黄里透着青晃晃的,嘴唇起了干皮,果然是烧了好几天的模样。美团忙离了药炉子,去扶她。沈馥之嗔道:“怎么起来了。”高俅却道:“起来了也好,扶娘子去堂屋坐着吧,此事可比去王公府上做一次雅集,更值得好好合计合计,小高俺,须和二嫂、姚娘子一同商议。”三人在厅里坐下后,高俅接着说重点:“遂宁郡王当真是个好心肠的贵人呐,他上回屈尊答应了小的,平时只要想得起来,便遣内侍来买些你家的吃食,带回宫里当点心。不曾想今日提及之事,更有戏。他说,寿辰那天,叫内侍来多买几样你家的风味小菜,什么冰糖山楂腰花、猪肚红枣糯米糕、杏渍鸡脚的,用在寿宴上下酒。呃,炙猪肠,就不必了,那个确实不好上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