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忧、愧疚和满怀期盼中,朱厚辉度日如年。只是两天的时间,原本郁郁葱葱的头顶,都开始有些稀疏了
终于在第三天,一队捕快来到了清流王府。
对于这些下九流行当的家伙,朱佑棌是见都懒得见的。可朱厚辉却预感到了什么,劝说道“父王,还是去见一见吧。说不定,是有了大哥的消息”
“哼,那个丧门星,死了最好!”
嘴上这样说,毕竟还有父子的名分,朱佑棌最终勉为其难地让捕头进来。
“王爷,世子失踪一事”捕头神情怯懦,眼神儿躲闪,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世,世子恐怕遭遇不幸了。”
“简直胡说八道!”朱佑棌当即一拍桌案,喝道“你可有证据!”
捕头先是被吓得一哆嗦,可听到后面的话就有些傻眼了儿子死了,不是伤心痛苦,而是要证据?
当即狐疑地看了朱佑棌一眼,才道“闻听世子遇刺后,小人遵奉知府大人之命,四处打探。终于在昨日于漳河边上,发现了这柄象牙扇”
虽然那扇子已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但朱佑棌父子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朱厚煜向来不离手的心爱之物。
“单凭这扇子,不足以证明吾儿已遇害!”
“还有一户渔家的供词。”捕头已觉出气氛的诡异,赶紧继续说道“那渔家说三日前的晚上,隐约看到一些人抬着一个麻袋沉入了河里。这柄象牙扇,就是在渔家所说方位附近寻到的”
朱佑棌听完,神色很是阴沉,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那捕头离去,他猛然一拍案桌,对着朱厚辉喝道“混账,老实招来,这是不是你干的!”
朱厚辉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嘴上也胡言乱语起来“父王,不是孩儿孩儿也不想这样的。”
可随后壮着胆子一抬头,却发现朱佑棌面上并未太多的愤怒,反而还隐隐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你干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克死他母妃、不男不女的丧门星,总算是做了一件让孤心轻的事儿哼,若这清流王的爵位,传给了那等窝囊阴柔的家伙,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父,父王?”
“你不用多说,其实孤也猜出来了。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大事者,便当如此绝情无义,孤有你这样的儿子,心怀甚慰。”
说到这里,朱佑棌面色早已没有愤怒,竟全是满意“你替孤做了此事,世子的位子自然就是你的。”
“不过,你也要耐得住寂寞。这事儿还需上报宗人府,经由礼部奏告陛下后,你才能袭得世子之位。”
终于得偿所愿,朱厚辉顿觉精神焕发,叩谢道“孩儿谢过父王!”
接下来的几日,朱厚辉吃得好、睡得香,明显感觉稀疏的头顶,又开始渐渐茂盛起来。
捕头叙述的情况,与自己派去杀手交代的,几乎完全一致。这下朱厚煜身死的事实,是确定无疑了。
至于世子之位一事,他更是不担忧。
一般这种状况,就算打捞不到尸首,也会让自己承袭的。
宗法礼教讲究的,其实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人都要有自己的社会角色,王朝秩序才会稳定。
一个失踪的世子,那也不配是世子了。
更不要说,这当中还会有朱佑棌,大力举荐和强烈要求。
可就在朱厚辉满心欢喜的时日,没等到礼部的宣旨官员,却等到了孟文达率领的一旗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