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
“夏茉。”池颂停步,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嗯?”夏茉扑闪着长睫仰面看他,“怎么了?”
你能不能别再我面前一个劲地提陈澈了?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池颂绷紧咬肌,积压许久的嫉妒和不满呼之欲出。
然而,三秒后,他沉息吐气,别开和她交融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鞋带散了。”
鞋带?夏茉低头去看脚面,诧异了声:“咦?我都没发现。”
池颂冷声谑她:“摔了就能发现了。”
夏茉:“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我什么时候没盼你好了?”池颂轻嗤,胡乱揉了把她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刘海。
“你能不能别老摸我头!”夏茉气鼓鼓地垫脚,欲要伸手揉回去,面前的少年却忽然在她面前屈膝蹲下。
夏茉瞬间怔住。
路过的同学们也被这一幕吸引,纷纷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三两个结伴而行的女生,略显激动地用胳膊怼怼同伴的胳膊,小声交流:“我靠,那是池颂吧?”
“池颂在给谁系鞋带?”
“夏茉吗?”
“天啊,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好磕——”
“青梅竹马当然好磕啊!”
池颂旁若无人,单膝抵地,伸手勾住夏茉散开的两根鞋带,轻轻绕上指尖,动作很是熟练。
夏茉站的笔直,低眸看着少年头顶被风不停翻涌着的黑发,恍然中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
刚上小学那会儿,她动手能力极差,很长时间都没学会怎么系鞋带。
李秋莲在家里教了她数十次,最后耐心告罄,恐吓她说:“你再不好好学,去学校鞋带散了不会系,会被其他小朋友嘲笑的!”
夏茉委屈地扁嘴,快要哭了。
池颂正坐在她家餐桌上喝绿豆汤,闻言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李秋莲旁边,一脸认真地说了句:“李姨,在学校我会帮茉茉系鞋带的,她学不会也没关系。”
李秋莲:“那总不能每次都让你给她系吧?”
池颂眨眨眼睛:“为什么不能?”
李秋莲说不出为什么不能,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夏茉的鞋带都是池颂给她绑的。
他总能绑出最漂亮的蝴蝶结,单层的、双层的、她想要什么样的,只要简单描述一下,他总能满足她。
只是次数多了,班里总会有流言蜚语。
有次体育课,夏茉跑完八百米,双手撑在身后瘫坐在操场旁通往主席台的台阶上,望着湛蓝的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