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很像根火柴诶!哈哈哈哈还是已经燃烧过的火柴。”伏濑纪比划着“你看,白色的大头干瘦黑色的身体。”
现在太宰治的头被护士包得严严实实的,整个脑袋都膨胀了一圈,而他身上湿透的黑色西装紧紧贴在他瘦削的身体上,整个人的比例严重失调。
“果然很像。”哈哈笑完之后伏濑纪又端详了一下躺在担架上的人,像是确认自己一般,点了点头。
太宰治,这个被嘲笑的人,半点没有办法笑出声,发出的所有声音都被伏濑纪的声音盖了下去。
“再也不接森先生派的这种任务了。”太宰治心情不佳地在绷带里嘟囔。
明明可以开心地在鹤见川入水,然后安详地等着上岸就好,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呢,太宰治懊悔。
“不过,这是一种很好的象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是不是很伟大?”
“蠢。”太宰治感觉有些累,主要还是心累。
“啊~但是被照亮的人会感觉对方很伟大诶。”
这个话题开始得有些奇怪。
太宰治不想理会这个话题,人类在恐惧死亡的时候又在美化死亡,有什么区别呢,终归死去之后都是一片虚无。
伏濑纪没有听到回复,有些无聊地哼起了歌:“生きてく意味さえ掴めやしないなら,このくだらない夜にグッド?バイ~”
伴随着歌词伏濑纪被繁杂记忆冲击得大脑开始混沌,一些细碎的画面逐渐连接在一起。
河岸边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自称太宰治。
有位风韵犹存的酒馆老板娘夸奖着一名叫太宰治的男人。
一名穿着鼠灰色和服的男人一脸安详地飘在满是樱桃的河里。
空旷的大厅里黑衣少年抱着一具尸体被痛苦淹没却没能流出泪水。
“好像……”伏濑纪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很像很像自己要蹲守的那个人。
所以现在担架上的这个火柴棍少年叫太宰治?
伏濑纪在脑海里翻出自己的人物,身体和即将挤出去的灵魂上又多了一条线,伏濑纪终于不用担心那条唯一一条线忽亮忽暗的线消失了。
她和这个世界又多了一条连接,活下来的可能又多了,接下来就是再接再厉地去碰瓷这个世界的那些人吧。
伏濑纪稍稍握拳,给自己打气,信心满满,但是突然脑子里又闪回了刚刚看到悲伤的少年。
“等等,等等!这个躺在地上的是谁!”因为伏濑纪细碎的记忆并不能连贯地拼凑在一起,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倒在少年太宰治怀里的人有一头红发。
伏濑纪心里恐慌地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但是破碎的记忆并不能让她看到全部的画面,自始至终伏濑纪都只能看到红色的发丝,没能看清那个流血不止的人的面孔。
伏濑纪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医院的洁白的天花板。
上面有颗黑色的钉子,白墙上的黑钉子有些扎眼。
伏濑纪盯着黑色的钉子发呆,回忆刚刚的记忆,感觉天花板在慢慢向自己压过来,钉子也越变越大,一点一点遮盖整个白色的墙面。
伏濑纪一跃而起,对着空荡荡的病房就是一遍军体拳。
本来感觉到隔壁病床的人醒了转过头的太宰治见伏濑纪这个样子又默默地转了回去。
伏濑纪看了一眼窗外丑陋的咒灵,立刻从影子里分出了一个模糊的手影轻轻一触,咒灵原地化成了灰烬。
之前的军体拳,不过是她醒来后,习惯性的和这个世界打个招呼而已,驱赶那些咒灵和她的军体拳没有任何关系。
伏濑纪长呼一口气,坐回了病床。
太宰治感觉背后的人恢复了安静,再次转过头,被迎面的脸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