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姜宁灵却不吃她这一套,脚步不停,依旧缓缓朝前走去:“五公主是如何说与本宫听的,本宫耳中听到的便是什么。”“五公主若是不说,本宫又怎能知晓五公主的心思呢?”见姜宁灵明明什么都看穿了,又什么都不挑明,却也不见生气恼怒,南乔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般地挑明道:“娘娘知晓我此番入京,是以九牧五公主的身份来同燕国和亲的,娘娘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入了宫,同您争来争去,争得陛下一分疼爱?”姜宁灵回眸,静静看了她一瞬道:“本宫虽为后宫之主,却也不能插手朝堂之事,你入宫与否,是陛下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本宫心里如何做想,并不重要?”“并不重要?”南乔反问了一句,语气甚是不赞同。“我尚未入京时,便听闻陛下与娘娘感情甚笃,陛下甚至为了娘娘养胎而取消了本该三年一次的选秀,在我看来,娘娘同陛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陛下当真会心甘情愿地纳两位和亲公主?”“选秀可以推,和亲公主却推不掉,哪怕陛下纳了我与陈国公主入宫,也只是做个摆设罢了,若我二人没个眼力见儿同娘娘争宠,只怕有得苦头吃。皇后娘娘,我说得可对?”南乔说的话句句属实,而且她的猜测也没错,穆淮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和亲公主入宫,若是别无他法当真纳入宫来,只怕也会同南乔所言一般,安置再哪个宫里做摆设罢了。可不知怎的,听到“感情甚笃”、“如胶似漆”一类的话语从南乔口中这般自然地说出来,姜宁灵心中略有些微地不自然。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南乔索性挑明了说,姜宁灵也不遮掩,直言道:“莫非公主那当街拉弓射箭的举动,是为了给自己挑一个好夫婿?”南乔犹豫了一瞬,点头道:“算是吧。”姜宁灵不由得有些好笑:“五公主怎知,当街射中的人,便是值得托付的人?”话说到此处,姜宁灵大致也明白了南乔的意图,无外乎是借着她射中的那人的伤势,打着照顾的幌子,实则培养感情,待日久生情,穆淮说不定便能顺水推舟,将她射中那人赏一个好听的官职,而后促成一段姻缘。这样一来,两国结姻亲之好的目的达成,南乔也不必入宫自讨没趣。说起这个,南乔也觉是个意外:“起初没想那么多,只不过随意掀起帘子看看京中风光,谁知一眼便看见了姜公子,便忽地冒出这个念头了。”“我瞧着姜公子一表人才,举止有礼,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才下了决心。”姜宁灵闻言不由得讶然,难怪都说九牧民风开放,这位五公主竟当街给自个儿选了个丈夫,果然是开放。却也果敢非常。“五公主就没想过,若是一时看走了眼要如何是好?再者,五公主既为和亲公主远道而来,想必是背负了许多任务的,怎这样千方百计不愿入宫呢?”若以女儿家的心性来看,姜宁灵很是理解南乔,但南乔的身份摆在这儿,可不是想怎样便怎样的。南乔瞧一眼姜宁灵,见她只许多好奇,并无恶意也并无苛责,便很是直率地说出来心中所想:“娘娘可能有所不知,在九牧时,我母妃是我父王捧在心头的女子,我是我父王最疼爱的女儿,向来要星星不给月亮,我在九牧横行霸道无人约束,若入宫做一个妾室,只怕有时也会压不住脾性,惹出许多乱子,若当真惹怒了陛下,只怕我身后的九牧都会受牵连。”“虽说我早便听闻燕国的皇后温婉贤淑,想必应同我母妃一样,温柔和善却也治下有方,想来是极好相处的,但我心高气傲惯了,若只能做一个妾室被娘娘处处管制着,还不如另做打算。”这番话一说出来,几乎是无礼了。南乔一口气说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不知这位燕国皇后会不会以她的话为把柄,从而要挟于她。姜宁灵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五公主勇气可嘉,本宫无法评判对错,也不能帮你许多,公主心中所想成与不成,全看公主造化了。”南乔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还不能得知穆淮的意思,但听着姜宁灵这话,却是不打算阻拦她。既然燕帝这么宠爱这位皇后,皇后又默许她这番举动,想必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南乔这般想着,眼中不由得一亮。那位姜公子,她的确喜欢得很。若是做他的夫人,她是愿意的。几日时光一晃而过,姜宁灵须得回宫了。这几日她同南乔日日都能见面,几回下来,相处得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