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既然陛下知晓你在何处,你便不必躲着藏着了,不若递个信儿给你哥哥,让他派些人手来,好护你周全,省得再被那种登徒子惦记。”姜宁灵听得她关心,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放心吧,我会同哥哥说这事的。”二人作别,姜宁灵带上帷帽,起身出了医馆。医馆不远处的茶棚里,一个粗布短衫家丁打扮的男子见她二人出了来,便起身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待瞧见姜宁灵二人进了院子,便将这小院的位置记在心里,转身跑回府复命去了。夜袭勤政殿内。穆淮听着暗卫报上来的消息,神色渐渐沉了下去。暗卫头领一板一眼地说完后,垂首跪在下方,却迟迟听不到穆淮挥退的命令。良久,才听得上首沉声道:“皇后身边之人也要护其周全,莫要那么死板。”暗卫头领心中一凛,忙应“是”,又听得穆淮道:“他既认中书令做靠山,便好好盯着这靠山,看能护他到几时。”穆淮语气平淡,暗卫听了却是明白,这中书令大人,只怕要脱层皮了。待暗卫重新隐去身形,穆淮便起身径直朝外走去。九山一路小跑跟了上来,见穆淮神色,犹豫着要不要问陛下究竟要摆驾去何处。还未问出口,就听得穆淮一挥手道:“你不必跟着。”九山心中了然,陛下这应是要出宫去见皇后了。九山猜得不错,穆淮自听了暗卫的禀报后,心中便一阵难安。若他晚几日才寻到姜宁灵,而她被贼人惦记上,那当真是追悔莫及。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小姑娘定是吓得不轻,他得赶紧去她身边才行。城西小院中,姜宁灵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人将门窗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而后细细栓好。姜府中除了姜煦禾外,旁人都不知姜宁灵已在宫外,若是让若竹贸然前去,只怕会徒增事端,给她父母兄长添忧烦,于是姜宁灵便派了院中姜煦禾为她安排的仆从带着她的亲笔信,跑腿去姜府一趟。那仆从对姜煦禾忠心得很,揣了信件,便往外跑去。谁知刚跑出去两条街,就被几人在拐角处截了下来,半拖半拽地拉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而后有一人转身跑了出去,看样子是找什么人去了。果然,过了不大一会儿便有一小队人过了来,为首的那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赫然是黄裕。见这仆从被压制住动弹不得,黄裕狞笑一声道:“还好老子聪明,猜到那小娘子警惕得很,定会出去搬救兵,这才安排了人在门口蹲着,否则快到手的小娘子又吃不到了。”黄裕说着,来到这仆从面前,伸手拍了拍他面颊道:“说吧,是去寻哪家的少爷啊?”说来也巧,黄裕家中同姜宁灵此时住着的小院的原主人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先前在酒局饭桌上是听他提起过一嘴,说是有个傻子花大价钱将他那院子买了下来,急得很,没准是用来藏美娇娘的。当听得家丁告诉他那小院的位置时,黄裕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那商人说过的这话,当即便断定这小娘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养的外室。那商人说了,买主要的急,定有什么猫腻,只是他也急于脱手,加之价钱实在诱人,便不深究了。若是正经小夫妻,非得花大价钱急着买这小院作甚?黄裕越想便越觉是这样,先前还存了一两分顾忌,眼下是分毫也无了。一个外室而已,定不会闹上台面。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说不出的原由来,譬如养她的公子还得靠着夫人家,不敢惹得夫人不快云云,否则就算这小娘子身份再低微,抬过门做个妾还是使得的。黄裕问了半天,见这仆从嘴硬不肯说,便招了招手,想让□□脚招待一番。谁知几人拉扯推搡间,那仆从怀里揣着的信被拽了出来。几个家丁眼疾手快地合力按住那仆从,而后一人从地上捡起信封,将其谄媚地送到黄裕手中。姜宁灵信中并未说明究竟所为何事,称呼也较为隐晦,黄裕翻看了几遍,并未看出写信之人与收信之人是何关系,但却看明白了,这信是写给姜府二公子姜煦禾的。绕是黄裕平日里再不关心旁的事情,也知晓姜府是出了一个皇后的,当下心中便有些犹豫了。但一想到姜宁灵的容貌,心中又按捺不住,舍不得将这等天姿国色的女子白白放开。心中起了歹念,便慢慢涨了胆,黄裕越想越觉得,姜府不过出了一个皇后而已,并无高官,比起中书令来要差远了,还不是得看中书令眼色?而姜煦禾既然要藏着掖着养了这个外室,定然是不占理的,他半路截了胡,没准姜煦禾还不敢声张呢。